那个东西明显不想放我,它也不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它现在只想撕碎我。
身后的破风声像哨子一样,“嗖”一下,一把黑色的利刃贴着我的耳根飞了过去,半截树干瞬间被扎了个通透。
我稍微转头用余光一扫,无数把实质化的黑色餐刀密密麻麻地悬在半空。
我没命地在假山和枯树之间乱窜,肺里就像被人泼了一勺热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枯井就在前方十几米,但我过不去,它太快了。
赌一把。
我咬紧牙关,猛地刹住脚步,故意把左臂送到那一团黑雾里面。
“噗嗤!”
剧痛瞬间炸开,黑雾化成的餐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我的手臂,深可见骨。鲜红温热的血像喷泉一样飚了出来,洒在满是落叶的地上。
那团黑雾明显顿了一下。对于这种极阴的邪祟来说,活人的鲜血就是世界上最诱人的补品。
它发出一声贪婪的吞咽声,原本分散的雾气瞬间凝聚,化成一张巨大的、长满倒刺的巨口,要把我和那些散落的血肉一口吞下。
就是现在!
趁着它在凝聚的一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爆发力,抱着怀中的长明灯,像炮弹一样冲向枯井。
就在我离井边还差一步的时候,它反应过来了,一只黑色的触手像鞭子一样卷住了我的脚踝,往后狠狠一拽。
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井沿上,肋骨可能断了两根,疼得我眼前发黑。
“死...........给............我.........”
那声音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巨大的黑影兜头罩下,我甚至看清了黑雾里面翻滚的无数张痛苦人脸。
黑色的触手把我倒提起来,左臂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到井底。我咧嘴一笑,满嘴都是血沫子:“想要吃我?你先把这玩意吃了再说!”
我猛地举起手中那盏自从这怪物出现就一直发烫的长明灯,在那张巨口即将咬合的瞬间,狠狠地把它甩进了深不见底的枯井。
那怪物明显被我的操作惊到了,触手一顿,让我往井里滑了一截,我用右手死死扣住井里一块凸起的砖头。
一秒。
两秒。
“轰——!!!”
井里并没有传来落水的声响,而是爆发出了一轮白色的太阳。那光芒太烈了,刺的我瞬间失明,紧接着,就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浪从井底喷涌而出。
黑雾接触到白色光芒发出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凄厉的惨叫,就好像几万只猫同时被踩断了尾巴。
一瞬间,黑雾就像是积雪被放进了油锅里,开始剧烈沸腾,然后开始消融。
那阵惨叫持续了很久,知道最后变成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挂在井里,两条胳膊都已经没了知觉,全靠着求生的本能在死撑。等到炽烈的白光散去,我才狼狈地手脚并用,像只死狗一样爬回地面上。
周围安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听不见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不争气地乱打鼓。那团恐怖的黑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趴在井边的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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