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奇点头回答，一旁的冷沙一改见到美女就上的性子，也是站在原地观察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女，少女冷眸危险一眯，“看样子你们没有喝那些水，要是喝了你们就跟那些人一个下场了。”

什么水？从他们被那姜甘来带进月明城之后就寄宿在一个接待客人的房间内，有人曾送来食物，由于他们在断崖中的十几天奔袭导致他们一见到床就像是见到亲爹似得，直接睡着了过去，冷沙起夜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月明城的祭祀队伍，他摇醒张奇袁枚，三人才见到了这一幕，在这之前他们没沾过月明城的任何东西。

张奇不仅有些庆幸，或许也是因为这几天的疲惫劳累救了他们一命。

天空微曦，黑暗褪去，那火焰却没有丝毫熄灭的征兆，这看似平常的一夜却颠覆了一座城一城人。

“看样子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少女微微抿嘴，然后说，“我叫月零，这个老头子是我老爸月库尽，这个城彻底毁了，你们没事可以走了。”

冷沙上前问，“你们准备去哪里？怎么不见另一个叫姜甘来的二城主啊？”回答的却是那个靠在城墙的断腿男人月库尽，他有着长长的串脸胡须，胡须有些地方被烧焦卷曲，脸颊通红，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泪花，他说：“甘来在接待了你们之后就出发去了长庚岛向教会申请粮食补给去了，所以他还很安全，虽然月明城被毁了粮食也用不着了，可我们还有地方可去。”

“老头子，你没事了？”月零眼底闪过一丝异动，面无表情地将那瘸了一条腿的月库尽扶起来，并用身体做他的拐杖支撑着，身上披着一件被火焰灼出洞的长袍，有些狼狈，月库尽打量了三人，说：“我想月铭已经把船坞也给毁了，如果你们要去长庚岛我们还能顺路。”

“我们就是去长庚岛。”冷沙立刻像是抓住救命草一般回答，那眼神还流连于月零的身材之上，虽然月零看起来和冷沙的年龄相差不多，但月零的身体骨架较小，和冷沙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冷沙却清楚知道这个叫月零的女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毕竟你见过哪个女生能扛着一个男人从高处跳下还脸不红气不喘？

一般人真干不出这事儿啊！

“不要听陌生人的话，”月零冷眼扫过冷沙，用一种长者的语气对月库尽说，“我们不能随便相信这三个人。”

“你个丫头，”月库尽苦笑，“我们就载别人一程，而且船坞被毁了，这里又没有其他能离开这里的工具，不然留他们在这里不还是死？我实在不想再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

“你可以背过身去就看不到了。”月零理直气壮地说。

“你——”月库尽气得胡子一抖。

“我们是来自卡里斯托十九局的人，也是执法人，只要你帮我们离开这里，这件事十九局会帮你们查到幕后黑手，我也会亲自去将那个人给你们追回来！”

“你以为你是谁，”月零的目光阴沉，语气里带着尖刺，“如果你们卡里斯托真的是说得那么公正廉明的话，这件事压根就不会发生。”

“我们十九局怎么就不公正廉明了？”冷沙也有些恼火这女生的铁石心肠，还想说话的时候却被张奇给拦住，冷沙只好不甘地闭嘴，张奇看向月零说：“我们真心希望得到帮助，你如果觉得我们会对你们不轨，你大可放心，至少我相信你的实力绝对能杀了我。”

“我给你们帮助，你们能给我什么？”月零的声音渐渐变小，但没有丝毫退步，她打量了张奇一眼，这人确实和另外两个头上长着小山包犀牛角的黑衣斗篷人不一样，她也不是喜欢多说废话的人，但是张奇的话却像是一把重锤，击中她的心，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到了长庚岛之后就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

“谢谢。”张奇淡淡地说。冷沙有些奇怪那月零的变化，难道这小丫头对俊美少年不感兴趣而是喜欢张奇那一款？

月明城外是一片无垠的空地，有着鲜翠碧绿点缀的小山包，月零朝着这空旷的地方吹了一声持久响亮的口哨，等待几分钟之后，一道犹如闪电般迅速的身影便从无垠的平原地平线上奔袭而来，那身影从一个小点渐渐变成庞然大物，那长嘴獠牙的模样竟然是一只成年猎犬兽，这只猎犬兽又和那天看见的那些不一样，最主要是因为它的身形高大，至少有三米高从头至尾也有五米左右，棕色长毛，面目可憎，这是一只雌猎犬兽，猎犬兽的群体是母系群体，这只则是猎犬兽之王，可当它见到月零的时候却乖乖趴在地上，一脸求抚摸的表情。

“这是我的朋友，小叫兽。”月零伸出手去抚摸小叫兽的脑袋，然后对张奇三人说，“它的能力是虚空穿行，等下你们可要抓稳了，掉了下去那我可不负责找回来。”

冷沙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虽然他知道月零的实力不差，但是也不至于强到用猎犬兽做宠物吧，还不等冷沙消化，那月零身体一跃便坐在了小叫兽的脖子上，袁枚嘿嘿一笑，也朝着小叫兽的背上上爬。

冷沙和张奇对视一眼，只好无奈一叹，两人也轻松攀上了小叫兽的背。坐上背的时候张奇才深刻感受到小叫兽的身材高大，月零发出银铃笑声：“月老头儿，我最喜欢虚空穿行了。”

“丫头，把你爹抓稳了，你爹恐高。”月库尽面色苍白，若不是离开这个地方只能借助小叫兽的能力，那他死都不会妥协的。

“行！”月零显得极为兴奋，小脸儿绯红，大喊道：“小叫兽，我们去长庚岛找二姐！”

小叫兽身形忽然跃起，在空中化作一道流行，眨眼间便已经踏上了星空之上。

长庚岛是一个独立的星体，它处在第四级星系，四级星系里由岁星，长庚，辰星，荧惑四个星岛组成，而长庚是除了岁星之外最繁荣的一个星岛，也是各种赏金猎手组织的盘踞点，在十九局中很多黑名单里的赏金猎手都是出自这里的组织，但由于这些人的行踪诡异做事不按常理，十九局就算手握着证据也不好出手，便设立了悬赏榜，让一些缺钱的人去做，倒省了不少功夫。

长庚岛的道路两旁设立者各种商铺，尤其是武器商铺最多，也有叫卖的布店，堆积整齐的蔬菜果摊，面铺客栈，集会热闹非凡，应有尽有。此时从长庚岛的入口处走来三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们的头发都很默契地朝后竖立，眼神涣散狼狈不堪，走在最前方的则是一个脸上红光满面的少女，这少女扶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瘸腿男人。

原本拥挤的道路让出了一个过道，一些行人下意识闪避着这诡异的队伍。

“我们先去和十九局的人联系，谢谢你们的帮助。”冷沙随意弄了弄凌乱的发型，此时他脑袋眩晕，一个上不了气就想呕吐，他发誓绝对不会再不来虚空穿行了，这完全就是在用生命在穿行啊。

“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月零冷冷说道，此时她因为小叫兽不能随着进长庚岛而有些心情不好，总难免旧态复萌，语气刁钻。冷沙已经没有力气和这性情多变的月零争论了，此时他只想好好休息休息，三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转进一个巷子内。

月库尽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这才教育，“小丫头，我说了几次不要这样说话——”

“我知道，你是想说势不可用尽，山水有相逢嘛，”月零立刻打断月库尽，路过果摊抓起一个苹果，然后抛给店家一个星币便开始啃起苹果来，“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听出茧子了都没见你听进去，这三人虽然是一起，其中两人是那天人，而最奇怪的是另外一个既没有天人的特征简直和我们一样，可他却能和那执法人走在一起，确实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十九局从来不收废材天人，可从那三人的谈话中便可知道，那个人也是一个执法人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说过，五十年前也有一个不是天人的执法人而且还为了天人争取了地位吗？”

月库尽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忽然身体一僵，那浑浊的双眼忽然闪烁着泪花，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嘴里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难道是——”

这时，街道上的人像是接到了什么讯号似得开始朝着街道广场跑。

“走，我们去凑凑热闹。”月零看着这一幕，有些憋不住好奇，还不等月库尽反应，她已经将月库尽背在后背，狂奔似得朝着人群跑去的方向而去，那速度极快，令一些行人直接看傻眼。

转进巷口朝着十九局分局走去的冷沙三人这才开始活跃起来。

冷沙问出之前的好奇，“为什么你说了那句话之后那月零就答应载我们了？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要是看上我，我就惨了，”张奇咧嘴一笑，和冷沙熟识之后，他也不再小心翼翼，“你难道不知道在宇宙岛内，除了我爷爷，我爸还有我是地球人，也就是盖亚人有着和天人一样的外表却没有天人的能力之外还有一种人吗？”

“你是说那些被分裂出去的天人？”冷沙对没有能力的天人被分划出去的消息这个确实有所耳闻，他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袁枚凑上来，一脸窦疑，“可是分裂出去的天人都没有能力，你们也见到了那叫月零的实力了，绝对能让沙老大也吃亏，这哪里像是没有能力的样子？”

“说你笨你还不客气，”冷沙一脸得意地说，“我曾听说在天人之间叫神阳教，在东甲国准备统一宇宙的时候，只有天人族反抗最为激烈，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作战前线，那些没有能力的却受到阶级地位地下，这种影响导致了天人族的分裂，分化出月明教，这种分裂持续了千年，在五十年前，战争到了最活跃的时期，由张烈带领的执法铁三角让东甲国接受和平协议，祀族接管天人族，有能力的人成了执法人，那月明教的势力也在增加，传说这月明教是一个极其注重祭祀的组织，他们也训练杀手以求自保。”

“所以说那月零是杀手？”

“八九不离十。”冷沙这才理清月零的身份，忽然又觉得这世界的现实残忍，他摇了摇头，让月零和现实比，他还是觉得月零更胜一筹。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长庚十九局分局，“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