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都不重要，抓紧时间，我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我仿佛有点迫不及待。

“好，走。”小白脸话音及落，我又闻到熟悉的青草泥土的味道。疲惫的身体毫无抵抗，直接昏倒了过去。

…………

睁开眼，我坐在高铁的一节车厢上，对面是小白脸。那邋遢鬼确实没有跟来。

“醒了？”小白脸现在一身休闲装，甚是帅气，像个要去度假旅行的帅哥。

“嗯，我们快到了吗？”然后我压低声音说“我们是要杀什么人？”

小白脸表情突然有点扭曲狰狞，微笑着看着我说：“不，不用杀人了，人已经全杀了，都死在了你的手上，现在我们去完成族中准备良久的任务。”

我显然很错愕：“我杀了人？什么时候？不可能，我只是昏睡了过去！”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相信他们控制了我简单的催眠就让我杀了人。

“你现在和我们一样了，也是罪犯，其实杀人只是为了把你和我们绑在一块儿，没有其他用途。用那种方法，别墅里的女人，还有那堆碳化的骨头，都是你的杰作！”他双手手指交叉，胳膊放在桌子上。一边说一边放慢语速变成强调语气，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很是戏谑嘲讽。

“你说什么？！”这句话带给我的恐惧是无法想象的，我看着我的双手，眼中骤然充斥着血丝，瞪大了双眼，我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如果我看到了，一定会让自己的狰狞吓得不轻。

小白脸饶有趣味的看着我，我渐渐地也平复下来，我是为了母亲的死因和小七活着的。跟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再沟通也没有意义，杀了也就杀了！罪犯是他们，不是我，我只是被控制的。

我选择了沉默，我甚至看着自己罪恶的双手，想就此选择死亡，其实我真的做不到像他们一样无所谓。而且我是一名警察，我亲手杀了人。

现在的我只能就此沉默，默许一切、完成一切、纵容一切，只为了知晓一切。

是现代的价值观带领我这样想，如果让我回到一个儿戏生命的的战争时代，或许我只会有少许的错愕，甚至会有点掌握别人生命的快感。

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突然自己打断了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有些难以置信，我好想从那个镜球里出来整个人就有点怪异甚至难以自控。好像心底又多出来了一个灵魂，一个逼我走向罪恶的灵魂。

对面的小白脸看到我这幅纠结的好像很痛苦的表情，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有贪婪也有恐惧。

“既然你的心智得到了唤醒，我先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因为你无法选择背叛。”小白脸有点认真起来，双臂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盯着我。

“这一切一切太过庞杂，先告诉你你自己是谁。”小白脸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你我同属一族，但血缘上，你在族中的地位比我要高出很多，这个也很容易明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我慢慢说给你听，反正还有半天的车程。”他同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这是族中的老人告诉我的……”他就这样慢慢地讲述了两个小时。

就这样，我明白了我的身世，他讲的如此详细，让我差点相信我与常人如此不同。出乎意料的非凡。他讲的津津有味，好像真的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

大约四百年前，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突然出现在我家乡的一片油菜地中，在此耕种的农民看到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他，惊为天人，见此人举止非凡，便邀家中设酒杀鸡，此人甚是和蔼，问及来历，他很认真的一一说来，当时的人都不相信，但他留下书信说照顾好孩童，保风调雨顺，遂即潸然离去。次日，田间相同地点便出现一个男婴。哭啼不止，一个农人见了，就认为是老神仙托付的那个婴孩，可保风调雨顺。从此，这个婴孩被慢慢养大，就和一般孩童没任何两样，长相比较英俊笔挺，被村里人称为仙童，认为他就是那老神仙的孩子。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与青梅竹马成亲之日，农人告诉了他他的来历。

谁知他仅是微笑了一下，好像早就知晓这些。

当晚，晴朗的天空突然骤雨大作，疾风暴雨来袭，附近的村落都被洪水吞没，但这个村落里的人次日早晨才发现周围的村落已全部被吞没。洪水渐渐在退去。村里人心里很害怕，但也将这个幸运归功到这个仙童身上。

仙童自那天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异常的稳重，他的女人也像变了一个人，沉稳安静。慢慢地，村里人发现真的年年丰收，风调雨顺。他们建了祠堂，请这仙童做族长，这位仙童有一个条件，让人很不解。这仙童从小姓刘，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姓刘，可当时他偏要整个村落的人都改性张，他自己封名张复明。这村落里可乱了套了，在中国封建秩序里，姓可不是乱改的，这是侮辱祖先的行为。只有皇族才有赐姓的权利。于是，村中开始有人质疑他，认为风调雨顺跟他没有关系，不愿意仅为此就更改姓氏。但也有人不是那么坚定，他们认为这是神仙的孩子，说不定还真的跟着神仙的姓会光宗耀祖呢。

村里人分为了两部分，坚持姓刘的，聚在一起；想加入张家承认他这个族长的，聚在另一个地方。刚开始，这仙童并未强求。这改姓张的人极力的拥护仙童，为他刻像，为他建造最好的房屋，因为他们想证明他们是正确的。

一些人选择了一种立场，他们总想让不认同的人也参与进来，那样好像能证明他们才是对的，因为其实他们自己不确定自己的选择。

仙童一家被这样供奉着生活，没几年诞下三男两女。张家的人不断壮大，随着长辈微弱的敌意伴随之长大的孩童不自觉的深化了这种敌意，开始明目张胆的排斥，毫不避讳。

一天，仙童的大儿子在村落里玩耍，他们在土坯房上翻上翻下，一个孩子突然脚一滑，跌落了下去，这大儿子伸手去拉，但没有拉到，那孩童跌落下去刚好头磕在下面的大石头上，血顺着石头流了一地。这大儿子惊呆了，小伙伴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眼前，但那些血好像唤醒了他的什么，他慢慢地从房上下来，跨过同伴的身体，目光呆滞。

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家里回。回到家，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出了门来，刚好路过几个刘姓孩童，他便慢慢地跟过去，那些孩童也没注意到他还拿了个什么，就这样，他慢慢地走过去，有个孩子刚转脸问跟着他们干嘛，话刚说一半，就被突然来临的厄运摆了一道。

一群孩童尖叫了起来，叫来了大人，大人不知所措，这仙人的后代怎么如此狠辣。

仙童赶了过来，看到如是情况，一掌打晕儿子，抱起他举过头顶一把摔在了地上，见这种情况，村民都惊呆了，刘姓的人看的倒痛快，张姓的可舍不得。认为那些孩子死了也没什么，这孩子要重要得多。

到了晚上，仙童回到家里，写了一封遗言，里面介绍了这一切：

小人乃亡朝天子，家父托学士明亡保我。仗学士向天夺命。学士姓张，名居正。实为再生，故改朱为张。殊不知学士身为仙人，匡扶社稷，患得患失，日夜操劳。在我身体里注下恶根，如不复明江山，后代尽罪恶之人。吾本不信，生后深得此地厚养。但仙人之言不可忽视，只有外我逝去留下本我才能打破诅咒，现留下躯体，无论亲疏婚姻，罪恶诉诸密藏，不得开启。如有违者，全族诛之。如遇灭族之危，全族同仇敌忾，可反其道而行之，开启墓葬，对抗外敌。鄙人遗体定当交由可靠之人密藏，望此外我救赎世代本我。

之后，仙童就消失了，他的妻子保留着这份遗言，也不难过，好像早已有所准备。承担起了全族的重担。

一晃眼，几百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刘家和张家的芥蒂已不存在，而且年轻的血缘比较远的人已沦为普通人，四处奔波劳苦一生。而作为嫡系的血脉，并不会完全同于常人。听说墓葬在刘家人的手里。作为刘家的现在的长女，母亲与父亲的私奔注定会引发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父亲，是张家正统血脉的次子，母亲原本是要嫁给他的哥哥的。

而这小白脸叫我母亲姑姑，想必他也是刘家人了，按他那样说，我比他血缘地位高，那我应该是姓张的才对。

在他好像亲眼见过亲身经历的讲述下，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我从沉思中跳脱出来，“那我母亲的死与这所谓的家族矛盾有关了？”

“不好意思，不能告诉你更多，到时候你自己会明白的。”小白脸很好像很是放松。但他眼角的那一抹狠戾又被我不经意捕捉到了。

下意识的，感觉他是在利用我，如若不是从镜球里出来整个心智的变化我是不可能相信他说的任何事。在没弄清一切之前，只能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