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邪,憋着一股气就跑到墙边去看,用烛台上的火苗左照照右照照,墙壁上十分的光滑,光滑到都能当镜子使了,根本就不像是有画过东西在上面的,有些不甘心又很焦急的我一把就将手机的烛台往上面猛地一扔,未了又使劲往墙上踹了几脚,见墙面始终没有发生变化,最后才不得不放弃。
我那几下子弄出了不小的声响,特别是那一砸,当啷当啷的,外面立即有人问:“谁,谁在那里面?!”
我不回答。我一回答就准露馅,不回答才让他们怀疑刚才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怀疑这里面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我心中灵机一动,嘿,正好吓唬吓唬你们,就拎起烛台灭掉一端的烛火,自己抓住另一端,放轻了脚步迅速移到井沿上,把烛台那一头伸进井里。
还真别说,两只手的手臂几乎全部伸进去,再加上烛台的长度,烛台上面那个小盆子刚好能够伸进水里,我就拿着这一头跟搅猪食似的搅啊搅,不时还划两下,弄出各种的水声。
那边的人嘘了一声,老人说,快,都趴到地上,耳朵灵光一点的都给我仔细听好了,这是什么声音?!
我却忽然停下了,不给他们听清楚这声音的机会。我的目的只是吓走他们,要是露馅了那我可就惨了,不过他们一旦走开,我也可以开门出去了。
当时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到底有多幼稚,他们又不像我那么胆小,特别是队伍里还有着一个老油条,怎么可能吓一吓就能吓跑的,而且也没那么好骗。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被搬开的石头附近掉有好些石头碴子,就挑了一块最大的,在烛台的支柱上,找了一个怎么看怎么不自然的角度来刮,直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连我听着都觉得非常的不自然,透过厚重的大门传出去之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有人听了就冲那老头说:“老头子,里面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和金属在撞啊,不会里面的鬼,都是铁疙瘩吧?”
“放你儿子的屁!给我仔细听?别自己给自己吓到了!”老人骂道。
“不对,”赵停棺叫他们停住争吵,有些不确定道:“那个唐家的人,白堇就在里面。现在咱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她恐怕已经知道我带人来了,这声音说不定就是她弄出来吓唬我们的。”
我一听,不禁把这家伙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我这跟他也算得上是无冤无仇了,这人也忒不厚道了一点,出卖人也不用卖得这么彻底卖力吧,也不知道卖多少钱一斤……
旁边一个人说:“这话好像有些道理,你们想想啊,那唐家的人都是一个狐狸窝子里出来的,保不准就在里面搞飞机呢。咱不能中计了。现在咱们几个也甭胡思乱想了,开门才是正事儿,得赶紧办了,开了门就什么事都好说。我有一个法子,咱放一个炮儿,先把门炸开,里面有啥那不就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嘛。”
旁边又有人不满地讽刺道:“炸门?你可别闹了,没知识就多读点书吧,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这里乱讲话。这洞的结构还不知道稳定不稳定,要是你一个炮下去,这里的结构不稳固,顶上塌了怎么办?再说难听一点,这里年代都那么久远了,到时候爆炸产生的震动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山都得塌下,到时候大伙儿可都得给埋了。”这个人应该是自恃自己的文化水平比较高,凭着书本上的知识讲话。我心里觉得好笑,要是这里不够结实,那刚才他们炸山来的那一下,再加上那什么连锁反应,早把整座山都炸塌下了。然而事实上最多也就头顶上掉下几块石头。
“就你们读书人话多知识大!什么连锁反应,这里连锁都没有哪儿来的连锁反应,你咋不说个连屁连女人反应呢。这门摸又不能摸推又不能推的,难不成您给在外面给这两扇门讲佛经,或者讲那个什么洞夫人……”
读书人脸色难看:“是孔夫子。”
“还不都一样,孔和洞能有啥差别!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整天念叨那一套嘛,在这里念个十年二十年的,兄弟几个先回家抱媳妇儿生儿子,等你把它给感化了,自己开出一条路给我们过去,到时候你再通知我们过来呗?你才别闹了呢。”
那读书人支支吾吾,显然是没有回应的法子,我估计他的脸都要憋红了。读书人就这样,爱面子,以为自己比别人多读几本书多认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虽然确实有很多读书人挺了不起的,但也有不少读书人,太过于迂腐,好像天下都在他们读过的书里,书里面说的就没有一条是不对的。
不过我对读过书的人还算是很尊重的,毕竟比我这个没文化的人要好太多了,这年头知识的分量,真是越来越重了。
老人一看气氛不对,两个人大有捋起袖子打一架的势头,忙说,打住打住,都打住吧,别再这种地方自己人咬自己人。你们都多大年纪了,又不是穿开裆裤露屁股的海娃,给别人看了,丢不丢人!要打架骂架,谁有本事开了门再说。接着便没了声音。
糟,他们该不是真的想到法子进来了吧?想想,好像也不用怕,大不了我搬起石头躲到门后,等他们开门进来,进一个我就打一个,等他们反应过来,我都把他们打懵了。
却听见外面赵停棺说:“还是把这两扇门炸开吧,这里的结构我观察过,山体里面挖了太多通道,要是不够结实,炸山那一下就够让整座山都塌掉了。而且这里的道路大多数都经过人工加固过的,稳固性不用说,我们控制好份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面顿时急得不得了,要是真的给他们把门炸开了,这四周空荡荡的哪儿有给我藏身的地方。难不成我还得钻进井里?以井口的大小,我看很悬。到时候若是钻不进去,屁股或者肩膀卡在井口,那就太尴尬了。要是我钻进去了,里面的水太深,我也不会水啊,旁边也没东西给我抓着,肯定会被淹死。这种井,井里面空间大,井口却很小,进去难出来更难,到时候就是外面那些人进来了想给我搭把手都不行。
要不然躲到那边的断崖下面去?别闹了,这一下去,结局还是逃不过一个死。
横竖都是一个死,我想了想,还不如现在就摆出妥协的姿态,待会儿等他们进来了那就还可能有商量的余地,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就什么事都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不然等他们进来,一路上吃了这么多苦头,少不了要把我收拾一顿。
我喊了几声,说几位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多伤和气。现在这里面的状况,你们要是炸门进来了,对谁都没好处是吧,何必呢。咱们不如说好了,各退一步,对两边都有好处。我在里面给你们开门,但你们要保证,不能一进来就动手。
为了吓唬他们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我还说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很多的机关,要是他们把门炸了,山洞的稳固性不保险不说,要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我们全部都要在这里完蛋。
几个人听了这话,都犹豫了一下,赵停棺说:“让她开门吧,我打头进去,等我安全了你们再进去,要是这丫的真的在后面搞什么诡计,你们跟在后面的也不会被波及,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不过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得给我办好了。”
老人笑道,你倒是配合,放心吧,你要是真的把命给赔在这里了,阿妆那娃子在族里的日子会更好过,没人能找得到由头给她颜色瞧。而且你没了,我们要那个女娃子也没什么用了。说完就冲着门里喊,可以开门了!
我走到门后,上面有一个凹槽,应该就是方便人从里面把门打开的。我拉了一下,门没有动静。我以为是我用的力气太小才拉不开,又加大了力气,这扇门竟犹如封死了一般,我最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不见它动弹半分。我心里疑惑,一看,我的天,门缝之间什么时候浇了铁水?!怪不得拉不开,现在还能开那才是怪事。惨了,这回我可要巴望着他们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迟早要被困死在这里。
那缺德玩意儿,把井口打开了不说,还把门给封死了,怎么看怎么像跟我有仇。
“门缝里面被人灌了铁水,打不开了!”我喊道,“不信你们可以看!”
“你阴我们呢!肯定是你偷偷往上面浇了铁水!”
“没有,你们不都看着呢嘛!而且我哪儿来的铁水封门?!你们要炸门,就炸吧,我要安全肯定得跑远了躲着,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绝不耍手段,要耍手段,我就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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