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晨。
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我掐断了一株月季,断茬出喷出白汁,紧接着月季的花瓣掉光了,这一株月季在片刻间枯萎。我叹息一声,心中惆怅,想要为这月季写首诗。作为一个诗人,就要有随时随地写诗的原则。
“201号,破坏花草,给我打”,大嗓门响起,几个虎背熊腰的“护士姐姐”拿着棍棒就打我。领头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外号大黑熊。
是的,这里是一家精神病院,我则是精神病人。
我对他们说,我没病,而且我还是一个在社会上有很大名气的诗人。但是无论是精神病人还是护士姐姐们都告诉我,我不是什么诗人,我只是个疯了的精神病人。我疯了吗?我看是他们疯了。
……
院长室。
穿着白大褂的老院长正在读一本哲学书,他的两鬓花白,鼻梁上有一副细框眼镜。他貌似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不过从他很久都没翻页的行为上来看,他并未看书。只是因为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他才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看书。
压抑来自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几十个身穿病号服的精神病人。这个人身穿黑色的袍子,有着一双银色的眼睛。他的皮肤更是有着一层黑色蛇鳞。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的舌头是分叉的,像蛇一样。
黑袍人从桌子上拿起一份病例,病例上有王冬二字。黑袍人随手翻了翻病例,就被病例扔到一旁,自顾自的从房间的酒柜上拿了一瓶葡萄酒,喝了几杯殷红的酒水。这时黑袍人摸了摸满是狰狞蛇鳞的脸,疑惑的问院长:“我很吓人吗,为什么你这么紧张?”
“上使说笑了”,院长干笑了几声,心想您不吓人,谁吓人?与您一比,那连杀十人的杀人魔XXX都是善良的小白兔。
黑袍人说:“真无聊,其实我很有爱心的,平时连一只小蚂蚁有不愿踩死。嗯,带我去见一下副院长,恐怕在这所精神病院里,也只有副院长这种人才能理解我,我是个好人呢”。
院长说:“副院长现在恐怕还没起床,相信您也不愿看他的丑陋果体,所以还是等一会儿吧,等他起床了再说”。
……
我抬起头,扫了一眼院长室。当黑袍人收回视线时,我松了一口气,小心肝还噗通噗通跳着呢。我没疯,不过也差不多快被折磨疯了。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在黑佛宝库内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在黑佛宝库内发生了什么,当有意识时,我就躺在昆仑山边缘的雪地中。我躺了三天三夜,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后来有人发现了我,是那个黑龙会的江舵主。
这个江舵主欣喜若狂,急忙把我送到这精神病院。然后就有一些厉害的催眠师来催眠我,想要知晓我在黑佛宝库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我是真的忘了,一点都想不起在黑佛宝库里发生了什么。而且我的意识非常强横,这些催眠师都被我反噬。没办法,这些人就给我吃药,吃了就变傻。当我意识到这个情况时,我就开始不再吃药了。
就算吃下药,也会找个地方,用手指抠嗓子,让自己恶心,把药吐出来。
我可以确定的是,这家精神病院是黑龙会的产业,这里的每一个精神病人都不简单,都是和黑龙会作对的势力成员。我也隐约打听到,黑龙会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地下势力,已经存在了近百年,势力比伪满还要庞大的多,垄断了东南域一带的粉末、枪械、皮肉生意,无论是财力还是打手都是顶尖的。
这家精神病院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不过我依然可以确定,这里是云南境内。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云南,我很可怜了,别欺负我一个精神病人。好吧,还是要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是云南,因为大门上的牌子写着呢:云南XXX精神病院。
……
云南,在我脑海里是一个不算陌生的词汇。
从云南白药到云南姑娘,我都很熟悉。云南,这地方少数民族多,什么傣族、侗族、苗族之类。
那个黑袍人是黑龙会的一个上使,不知是个啥玩意,全身长着蛇鳞,或许这就是黑龙会的来源吧。每隔几天,就会有一位上使来精神病院看我,有的脾气好,有的脾气坏。脾气好的上使会带些糖果给我吃,脾气坏的上使就打我。
这些上使都是生有黑色蛇鳞,无一例外。
……
病房中,一群精神病正在闹腾。
我置身于一群精神病人中,忽然感觉这些人好可怜,这些人都不是天然疯,而是被黑龙会弄疯的。
“201号,你已经暴露了,赶快交待,人民群众会宽大处理你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戴着眼睛的青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他的衣服有些大,很不合身,看起来有些滑稽。我还未交待,就有几个“护士姐姐”冲进来,铁棍往青年头上砸,一个胖乎乎的医生怒道:“这混蛋又偷我的衣服”。
白大褂、眼睛都被拿走了,一身病号服的青年显然也是个神经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战士,而我则是特务。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紊乱的话,这个青年就是小骚了。
这家伙也被黑龙会抓了,而且给弄傻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要开始吃饭了。大家一起在餐厅就餐,免费的餐饮,这待遇那里有?恐怕也只有牢饭能与之媲美了。没有筷子与叉子,这些都能当成凶器,故而大家都只有一个勺子。
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弹吉他给我们听。
弹吉他的是三个老头,也是一身病号服。这三个老头是老年痴呆三人祖,以前好像是搞艺术的。管他呢,反正来到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以前是做啥的不重要。搞艺术的和拾大粪的都一样,谁也别嫌弃谁,都是难兄难弟。
这里免费吃,免费住,可是别以为这里好。我进来不到半个多月,就有四五个熟面孔消失了。护士姐姐骗我们说,这些人是出去玩了,实际上确实被处理了。就像劣质产品,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千万别闹腾,闹腾的紧了,就会被处理掉。
……
吃完了午饭,我们就照例来到一间大教室。
教室中有黑板、讲台,讲台上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师。这老师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眼睛里满是血丝。他要给我们讲解什么乌克比斯环,挺复杂的。老师说了,学会这什么乌克环,就能弄懂物理,可以造原子弹了。
老师说,自己以前在米国的啥橡树山之类的地方研究原子弹,来历那是相当牛叉的。
我们这些‘学生’们对啥乌拉环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果糖。上完课后,老师就给我们发糖。一人一颗糖,嘱咐我们明天还来听他的课。这老师也是个精神病,不过他比较自由,毕竟是科学家,高技术人才,黑龙会的人让他有很好的待遇,说不定哪天就把他弄出精神病院,去造原子弹了。
我感觉很伤心,因为我今晚就要越狱了。
明天就吃不到免费的早餐,免费听老师讲课了。
我已经想好了,越狱之后就越过边境线,去泰国,去缅地,去东南域逛一圈。国内实在是太危险了,俺的个神也,我不想再在国内待下去了。我要去环球旅行,去米国、法国啥的。
总之,一切还要等离开精神病院再说。
离开精神病院的计划,被我成为:越狱风云。我做了详细的打算。精神病院内的防卫极其严密,要想逃出去,无异于比登天还难。而且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坦的平原,就算能逃出去,也逃不了多远。
不过,每个星期都会有一辆运送物资的货车来这里。
算一下日子,这辆货车就是今晚来。我要藏在货车中,让货车载我出去。这真他妈的是个好法子,想出这个法子的我真是天才。我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还是受到点影响,有些傻,有些神经质。
唯一的难关,就是躲开护士姐姐们的视线,成功潜入货车中。
而且时机要把握好。潜入的晚了,货车就卸掉货物,开走了。潜入的早了,护士姐姐们就会发现我消失了,到时候整个精神病院都会关闭,仔细的搜索每一寸地方,我肯定会被人从货车中揪出来。
……
时间渐渐流逝,我已经听到货车驶来的声音,工人们在卸货。我计算着时间,几分钟后,我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就在我将要行动之时,小骚一把拉住我。他大义凛然,说绝对不会放任我这个特务做出危害人民的事。
我说你放开,我这是要上战场,去杀鬼子呢。
小骚疑惑道:“战友?”
“是啊,所以别阻挠我”。小骚冷笑几声,说:“我怎么会被一个特务欺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正为了摆脱小骚而绞尽脑汁。这时,哒哒哒的声音传来。精神病人们都被吓的哆哆嗦嗦,这是冲锋枪的声音。院子中,十几个护士姐姐手拿冲锋枪,把一个要潜入货车的精神病给打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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