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笑了下:裴先生说了,晚上搞定了事就会回来。
裴欣和张灵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和张灵就开车走了。
回到家,我们坐在沙发上,张灵说准备一下,晚上我们三个人再去一次咖啡馆。
我楞了下,三个人?难道裴欣也要去?忙问他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
张灵说,裴南晚上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顿时就觉得这个裴南脑子有问题,亲手杀的人变成了鬼,居然还敢找上门?他就不怕被那女鬼复仇吗?
不过我一想到张灵心里就释怀了,有这么一个高手跟过去,想来出不了什么岔子。
我思索了一会,当即就把下午裴欣那里套过来的话一股脑的说给张灵听。
张灵只是静静的听着,丝毫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我心里还有点失落,原本以为我说的这些事多多少少也会让张灵惊讶,说不定话里还有很多张灵所不知道的事。
张灵等我说完,才慢慢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些就是你没跟我说的事?”我问。
张灵点头,说:这些事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客户本人跟你说那就不管我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这些早就在张灵的预料之内了,也就是说,是张灵故意制造我和裴欣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张灵本身就不想隐瞒我什么,这么做其实就算借裴欣的嘴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于是我问张灵:那花蕾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裴南的?
张灵挑了挑眉毛:这重要吗?
也是,不管花蕾肚子里的孩子死谁的,花蕾现在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就不用再去计较这么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个裴南,这家伙杀了人暂且不提,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呢?
张灵却说:花蕾是上吊自杀的。
“什么?”我惊呼:你不是说是裴南杀死花蕾的吗?怎么又变成了自杀?
张灵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他又在卖关子了,跟他对视了几分钟,张灵才说:晚上你可以自己去问裴南。
我仔细一想,问张灵的话,他总是顾虑到客户,说的话也是一半一半的,能把人憋出屎来。我晚上问问裴南,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但是我又怕裴南不肯告诉我事实,那就真的被坑了。
到了晚上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张灵和我来到了咖啡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咖啡馆没有关门,灯光微亮。走进去才发现,咖啡馆里只有服务台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单单坐在那边都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我知道这人就是张灵和裴欣口中的裴南。
张灵走过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杯子,端起来就喝,看起来非常随意。
我见两人这姿势,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裴南没有看张灵,反而是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愣住了,刚才这家伙是侧着对着我们,但仅仅是半边脸,就很帅气,棱角分明,根本不像是跟我们是同一族的人,倒像是一个外国人。可是他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蓝眼睛,草,还真是个外国佬!
裴南见我发愣,伸出手硬声道:你好,我是裴南。
他一口流利的中文惊醒了我,我也伸出手:你好,我是赵灭秦。
裴南笑了下,略一点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怎么会和张灵过来。他抬手一把钩住张灵,我还以为是要打架了,谁知道他大笑两声: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见面了吧?
张灵也笑,说:差不多有十年了。
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就以为两人是单纯的朋友,可是来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两个人的关系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十年没见过面,这两人莫非是发小?
裴南抬头闷声思索了一会,说:差不多有了吧,我走的时候,你才刚上大学。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把我给弄尴尬了。随即,张灵就向我介绍了裴南。
裴南跟我们一样,是国人,只不过他母亲是澳大利亚的,说白点,这家伙是个混血儿。不过他父亲毕竟是中国的,所以从小在中国长大。只不过后来就去了澳大利亚,近几年才刚回国。两人确实是发小,只不过裴南要年长十岁。话说外国人这个年纪看起来都不会显老,所以看起来非常年轻。
刚介绍完,裴南就去了厕所。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我就愣住了,卧槽,这家伙有一米九多,高了我快一个头!要知道我也有一米八,但是在他面前我却像个学生。不禁感叹,外国人的基因就是好,混血就是吊。
我原本想问裴南这件事,可是我犹豫了,这家伙给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就好像小孩对大人那种。张灵见我如此,解释说裴南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就这体格,普通人肯定会怕,不过裴南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裴南回来了,我犹豫了半天,才壮着胆子问:你为什么要杀花蕾?
我本以为他听我说花蕾会很激动,可是没想到他非常冷静,只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伤感。过了许久才说:花蕾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
我朝张灵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又说:花蕾是上吊死的,也是因为我而死的,是我对不起她。
我听的稀里糊涂,如果花蕾是上吊,那她脖子上的手印是哪里来的呢?裴南说的,因他而死,又是什么呢?
裴南下一句话,不仅解开了我的迷惑,更让我寒颤,他说。
“我是混血儿,天生患有一种心理疾病,俗话讲就是人格分裂。”
说完还朝我看了一眼,我浑身冰冷,这家伙的蓝眼睛实在太恐怖了!
“花蕾脖子上的手印是我掐的,但那时候她已经死了。我的病在我身体里潜伏了几十年,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才会发作,我当时见她上吊死了,忍不住悲伤,于是就把她抱下来,掐断了她的脖子。”
裴南的口气很沉重,但给我感觉就是恐怖。我没想到,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复杂,更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个精神病患者!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
花蕾,为什么上吊?
我话还没问出口,张灵就摆了摆手:马上十二点了,我们还是先藏起来吧。
于是我们三人躲在了昨晚的男厕所门口,只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我心里没那么害怕了。倒是裴南这家伙我看他腿都在抖,难不成这家伙看起来威猛,其实特别胆小?
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又楞住了,他脸上挂着一幅喜悦的心情,就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花蕾一样。
我搞不懂他到底咋了,也没理会,低声问张灵:你昨晚不是说花蕾看不见我们么?那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张灵说:你是活死人,全身都是阴气,而且昨晚我在你后面贴了符,把你的阳气也封住了,这样你就完全成了一个死人,花蕾能看到你,但她感觉不到你身上的阳气,只会觉得你也是一只孤魂野鬼。
听到这,我后背冷不伶仃的冒出了冷汗。草,又被坑了!
我一想到昨晚那副情景,张灵在我背后拖住我,我还以为花蕾是真的看不到我,原来她是能看到我的!
不对啊,她能看的到我,也肯定能看得到张灵,难道张灵也被自己的阳气封住了?
我有心想问,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张灵肯定也有自己的法子让鬼看不见。
大概等了有五分钟,我突然感觉到厕所里的温度有些阴冷,心里一哆嗦,来了!
果然,张灵对着我们两个作势比起了十指放在嘴上:嘘...
接着我透过门缝就看见原本黑乎乎的一片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点白光,那白光就好像一直萤火虫,非常小,可是在黑暗中看的却十分显眼,就见白光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个女人的虚影!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花蕾!
不过她昨天有些不一样,昨天花蕾穿的是蓝色衣服,今天怎么变成了白色,看起来有点怪骇人的...
张灵随手扶住腰间,我知道他肯定准备了东西,只要有什么不对劲他肯定冲上去。而我也从兜里默默地掏出耳塞,因为我实在太害怕昨天那痛不欲生的歌声了。
想比我们,裴南就不一样了,他好像看见了什么惊人的事,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前面,眨都不眨。
我心里纳闷,这家伙也能看到鬼?我是活死人,本身就能看见鬼,而张灵是道士,也有自己的法子见到鬼,可是这裴南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也能看的到鬼?莫不成....蓝眼睛的人都有这特殊的能力?
不待我西想,裴南脚下一跨就冲了出去。
虽然我和张灵都站在他前面,但是我们这体格在他面前就孩子一样,一撞就把我们两个撂倒在地。
我暗骂:草,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