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走廊那昏黄无力的灯光,我逐渐走到了尽头,面对惨白掉渣的死墙,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我努力扭转身体,想要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追我,可当出现这个想法再到执行时,才赫然发现身体早已不受控制。
同时,一阵凉风袭过,头皮感到无比寒冷。
封闭式的地下,不知道这风是从哪来的。
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我整个人的身体特别僵硬,双脚感觉轻飘飘的,似乎进入了一种濒死的境地里。
消失的尸体到底哪儿去了?
我是不会相信这年头还有盗尸的,这堪比天方夜谭。
既然这样,那问题更令人迷惑了,尸体总不能长翅膀飞了吧?
就这样,无法行动的情况下,我想了很多很多。
当这些问题纠缠到一块时,让人的确毫无突破口。
可一旦逐一分析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它有一定的关联。
这并不是强加妄想,而是有理有据的....
当我觉得捕捉到了什么时,未等仔细回味,一张人脸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棚顶上。
在黑漆漆的房梁上倒挂着地人脸,龇牙咧嘴的正在对我笑......
“啊!”我大叫一声,发现腿脚又恢复了自主权,踉跄几次摔倒爬起,憋着一口气飞快后退着。
汗衫已经湿透,我一口气跑出了太平间,依靠着电梯的壁垒,大口喘起了气。
通过折光的电梯面,我看到了神色慌张的自己。
眼窝塌陷额骨稀松,嘴唇干巴无血色,我完全变成了一副绝症患者的模样。
就连我自己都看呆住了,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刚才那张恐怖的人脸。
它就那么静静的倒挂在房梁上,没有一点征兆的突然出现,让我这个胆大的都被吓到六神无主。
呼吸间,我按了下1楼的按钮,随后开始静静的等着电梯升上去。
电梯门关闭,不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定是幻觉,看来真被烧傻了.......”我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发现依然滚烫无比,口鼻间燥热难忍。
负一层到一层不过几秒钟而已,但是电梯却上升了一会后没有动静了,红色的犍钮版上闪出了444的楼层。
这个医院充其量只有18层那么高,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电梯坏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无论我怎样拍打按钮与掰电梯门,结果都是白忙活。
至于上面的呼救电话,更是直接忙音挂断,连等待接通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骂娘的同时,我脑海里闪出了无数个念头,难道少爷十八一朵花还没开就要挂了么,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不知不觉想起了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里面写的就是一起电梯事故,电梯从6楼坠下后,消防队用了半个小时才撬开电梯。
然后所有看到里面尸体的人都吐了,包括几名见过大阵仗的消防兵。
其实现在想想我是后悔的,特别后悔当时因为好奇把新闻看了一个清楚。
上学啥也记不住,但这种事情不知道为啥我会记得这么清楚,三年过后至今我也没忘。
记得不差,应该是说那个受困的男子尸体,已经极度变形,膝盖在腹腔里,双脚也插进了肚子里。
我明白人从高处坠落的速度有多快,那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寸劲儿。
电梯门紧紧关闭,我脑袋里回想起这个事后,在看电梯地板,仿佛随时会出现个大窟窿把我吞噬进去一样。
摇了摇头,我尽力的压抑着内心的这种可怕幻想,不让自己想下去,不然随时可能会崩溃失控。
这个危险关头,我知道没有什么比冷静更重要。
我的学校就是电梯的,看完新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坐电梯。
或者坐的时候干脆闭上眼睛,直到一次在某度搜索办法时,发现了一个保命技能。
那就是站在电梯的边缘,并且用手死死抓住扶手,千万不能站在中间......
没错,这段话顿时回响在耳旁,我按照这个方式来到了边缘,双手也用力的握住了栏杆。
一直不安的心,在这个时刻总算平稳了一些,我擦掉了鼻尖的汗珠,一股滔天的恐惧感正在向我吞袭。
目前我就一个愿望,那就是期盼赶紧有人发现电梯故障,这样我就可以在抢修后脱险了。
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除了让我更加焦虑外,期盼的事情完全没发生。
我蹲了下去,双眼望着天花板,眼里开始出现重影。
那张熟悉又叫不出名字的人脸,再一次倒挂在我头顶上方,很自然的对我咧着嘴。
“嘎达嘎达........”
仰着头我的牙齿被吓的发出声响,想歇斯底里的惊声尖叫一把,却感觉喉咙卡着什么异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更别提叫了。
这都是什么人物......
我晕了,嗯两眼一黑的那种。
就算心里在强大,我也吃不消这么连续的惊吓,何况我是带着病体。
迷迷糊糊间,我醒了。
当我朝四处看完后,奇怪的发现我早已不在电梯中,而是处于一间老式古楼里。
这个古楼里的空间很大,装潢也很古老,甚至老到我根本看不出年代来。
只能凭借发黄的油画与那落满灰的青花瓷,判断它的大约时间而已。
很奇怪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被人救了?可是救我的人在哪儿,他又为什么把我丢在这个地方。
心底的疑问把我都干傻了,本来就不发达的小脑顿时陷入死机,这个弯儿它是怎么都转不过来了。
大概扫了半天,我感觉这里好像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让我此生难忘。
是哪儿?
当然是杨乐乐的古楼了,目前眼前的一切都跟它很相似,但又有几分不同。
具体是哪儿不同我也说不好,处于各半的纠结之中,根本无法断定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杨陈,你今天作业做完了吗?”
一道粗狂威严的声音从楼上响起,紧接着便是真真拳打脚踢的打斗音,我被瞬间搞蒙了。
抬起腿二话不说奔楼上跑去,年久失修的台阶被我踩的咯吱作响,我都担心随时会垮掉摔下去。
等我来到二楼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那气场当时就把我震住了。
当我正低着头思索如何开口询问时,中山装男子居然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嗯,就是那种类似灵魂的透射,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回头一直看他若无其事的下楼,我才反应过劲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触觉仍在啊。
难道说他是鬼?自己又进鬼屋里来了?
正在我纳闷呢,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出现了。
他满脸的淤青与浮肿,本来童真的面庞却充满了怨气。
“你是谁?”少年捂着打弯的胳膊,瘸着腿看向我问。
我楞了几秒钟,下意识反问道:“你能看见我?”
“我叫杨陈,你可以叫我老陈。”
老陈眯起眼睛,用一种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口吻对我说道。
“孟飞。”我也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互报姓名。
老陈踉跄的走到我面前,眼神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番:“你是姐姐的朋友?”
“姐姐?”我疑惑的问道。
见我不明白,老陈似乎也没什么兴趣解释,撇撇嘴话锋一转:“除了她,不然你根本无法进入这里。”
听着他这古怪的话,顿时勾起了我的种种疑问,沉吟了下望着他问:“是你姐姐打开电梯救了我?她去哪了?刚刚那个人是你爸爸么......他又为什么打你?”
“你有点啰嗦。”老陈有些不快的努努嘴。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我也不想。
见此,老陈转身朝一个房间走去,并且头也不回的命令道:“跟我来。”
虽然很是拒绝,但为了问个明白,我还是跟他进了一间卧房里。
在房间里,老陈翘着二郎腿倒在床上,斜着眼睛盯着我说:“想知道答案,就先听我说一段故事吧。”
毕竟是人家地盘,我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分分钟就被他那一脸的怨气所折服了,脑袋不争气的点了几下。
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老陈嘴角一动,开始了他的故事。
轮回,不是每个人都相信的。不过在老陈的身上却屡屡发生奇妙又神秘的轮回,无休无止的轮回,已经让老陈痛恨万分。
对于爸爸,每个人心里都是尊敬的。而老陈,却痛恨这俩个字眼,甚至极度的讨厌。
老陈不想有爸爸,因为老陈的爸爸杨龙方对老陈太坏了。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总是殴打谩骂老陈。
从小到大没有给过老陈一个笑脸,或者暖心的话。
一想到杨龙方,老陈的心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不会读书、也无法与人交谈,这样的他对谁来说都是没必要的。在家里作为杨龙方的出气筒,杨龙方对老陈的施暴更是变本加厉。
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很悲伤,其实在老陈内心的最深处以为是可以逃掉的。
离开家失败,随即他遭遇的是更惨烈的殴打。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在我默默的聆听下,老陈说起了在他心中尘封已久的故事。
老陈说在某一天,怀孕中的老妈跟姐姐有说有笑的正在准备晚餐。
这样辛苦的日子,老陈真心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京公网安备 1101080202829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