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出发。”但尉胡乱的从钱包里面拿出十几张百元大钞，笑呵呵的说道：“今天上网，吃饭，在带你去爽爽。”

“滚你丫的，走。”刘泽方毫不客气的从但尉的口袋里拿出了黄鹤楼牌子的香烟，笑了笑：“你这宅男过的挺滋润。”

“哈哈，都是小钱。。”但尉打着马虎眼：“知道什么是直播吧？”

“听过，什么西门吃屎，一秒五口。什么世界末日死不投降的推销大师冷小莫。”刘泽方思考着说道。

“你可打住。”但尉很不屑的说道：“别人那是西门剑姬，每次开直播几万人呢。还有那是传销大师销小莫，懂吗？”

“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也弄个什么名头来？”

“算你聪明，直播间的名字一定要霸气，上档次。你看每次葫芦岛小智妥妥的标题堂，四杀就四杀呗，他非要弄个伪五杀，有才。”但尉眯着眼，猥琐的说道，这声音倒是和葫芦头小智很是相似。

“英雄联盟之谁于争锋？”刘泽方问道。

“蠢啊。”但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子刚才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名字一定要霸气，上档次，有新意。别人都取英雄联盟之谁于争锋，英雄联盟之野区之王，他妈我不取英雄联盟行不行？别人都是虐FAKER，他妈我不虐FAKER行不行？”

“行了，单手少年上王者总行吧？”刘泽方投降道。

“这个比上个强，但还是要改改。青年撸管屌丝男，独臂单手上王者。”但尉销魂的笑着，连连拍手：“就这个，绝对火。”

“火你妹夫，说代练的事情。”刘泽方不对直播间抱有什么希望，第一他不长的不是很有特色，不能说丑的惊天动地，也不能说帅的花见花开，中规中矩很清秀的一个男孩。第二，他不怎么喜欢说话，说白了就是闷骚，聊的开了，混熟了话就多了。不认识，就跟冰棍一样，冷冰冰的。

“现在英雄联盟的代练我需求很大，每天都会有相当的代练单子。基本上分为线上工作室和线下工作室。”但尉搂着刘泽方的肩膀进入到了楼下的网吧。

“一个充三百。”但尉将两人的身份证甩了过去，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常客。

“充三百，送三百。这网吧可以。”刘泽方的身上可谓是身无分文，好在从小到大都但尉认识，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

“以后这这里就是革命根据地了，网费其实很贵的。所以每一次充值最好充到网吧有赠送的金额，原先我不懂事，每次上网都好几千。后来办了个会员，顿时便宜多了。”

“你麻痹能说正事？”刘泽方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打开了电脑。

“线下工作室是有实力和能力处理高端的订单，比如大师，王者以上的订单。他们属于坐班的打手。线上的工作室，便是我这样的打手，通过网站以及一些软件来接手订单。”但尉打开了网页，下载着什么软件。

“百分之七十的代练客户，寻求代练都是在淘宝网，或者天猫网上的代练店铺，而且都是名次在前面的。百分之十五的客户是寻找一些比较知名的主播，或者LOL视频的解说者。比如小苍做视频火了，她就可以推销淘店铺，卖机械外设。比如，小莫火了就可以让人找他代练。”

但尉笑呵呵的说道，表情有些愤怒：“说的好听一点呢，是赚钱，扩展产业链上的渠道。但是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草粉。”

“至于另外百分之四，则是会找到一些信任的朋友进行代练。另外百分之一，就是一些打手在贴吧，论坛上发的代练信息。”

三言两句之间，刘泽方的神情便是从散漫变成了认真。

但尉是一个网络的威客，他是刘泽方圈子里面最早接触社会的人。做过网站，策划过文案，甚至开发过网站，写过网络小说，很少有他不了解的东西。

总的来说，但尉是一个非常有想法和能力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或者资本累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始终带着猥琐奸笑的大叔必定会羽化成龙。

“我平均算了一下，在高峰期的话，一天的代练单子最少有十五万。这仅仅是我估计的一个数字，因为很多的软件，以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不好统计。”但尉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嗓子。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想法，全中国每个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是亿万富文。那么，假设一个代练单子，一个是一块钱的话。”但尉的嘴角已经带着冷笑。

刘泽方的心里已经充满了震惊，一个代练单子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一块，至少是在五十元以上。那么一天下来，单单是英雄联盟所衍生出来的代练行业便是上百万，而且这还是最少的数值！

“滚过来，给你看看这个。”但尉打开了淘宝，随便点开了一个代练的淘宝店铺。

“来，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是代练淘宝店铺上的价格，黄金5到4是八十五元，代练时间是两天。”

“这个价格的确是低了，但是我也不会去打青铜。”刘泽方看了看下面的价格，指了指白金的段位：“白金5到4,一百八十元，这个勉强还是可以的。”

“别着急。”但尉的笑容越发的古怪：“你去多找几个代练店铺，问他们要不要打手，段位不用太高，钻石2就差不多了。若依的账号还记得吧，截个图，一个个问。”

虽然不清楚但尉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刘泽方还是照着做了，他迅速登上QQ，很快加了几个客服，接连问道。

这些客服回应的速度都是很快，答案出奇的一致，全部都是不要线上打手，如果是线下的话，还可以考虑。

“问出来了？”但尉接着下了不少的软件，名字都是有着代练两个字。

“嗯，全部都不要。”刘泽方心中不免有些郁闷，电信一区钻石2的段位可以说真的很高了，其他区的大师段位都能打，可是这些淘宝店铺竟然不要。

“当然不要了，要了他们赚什么钱。淘宝店铺上的价格是写给客户看的，但是真正给打手的价格，是多少？”但尉打开了5173，直接搜索英雄联盟和代练需求，点开了黄金段位。

“四十元，一段？”刘泽方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别着急，慢慢来。大部分淘宝店铺上接到的代练订单，都会发到5173，代练星，代练通，代练猫，SOLO专属平台，这几个网站上。”但尉如数家珍的说出了好几个平台。

“其中的差价，是你根本不敢想象的。5173的价格还算良心了，给你看看代练通上的。”但尉嘴角上的冷笑一直都没有停下，他直接搜出出黄金的段位。

“三十一段？二十几元一段？”刘泽方的眼珠子都要碰出来了。

“哈哈，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但尉登陆上了一个QQ，刘泽方清楚这可QQ并不是他的。

“这是我一个朋友，职业玩家的账号。”但尉解释道，接着他点开了上家的分组，找到了一个漂亮女人的头像。

“燕姐，最近我教练给我们放假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单子，给我打打？”

不到一会，QQ便是回复了。

“稍等。”

“有一个电信二区，大师上王者的单子，一千二百元你接手吗。”

“接了，你发吧。”

但尉将账号和密码复制下来，便是下线了。

然而刘泽方已经飞速的下载好了代练通，在上面开始搜索钻1到大师的价格。

“呵呵，你看看是多少。”但尉打开了英雄联盟，进入了电信二区。

“四百元。”

沉默了很久，刘泽方才是缓缓说出口来。

“然而呢，你知道燕姐收的是多少吗。我这还是二手价格，都是一千二百元了，燕姐那是一手价格，你觉得会是多少？”

“不低于一千五百。”

“错！”但尉大声的呵斥道：“绝对不低于两千元。”

刘泽方的手悄然紧握，这个时候他才是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

“那要是出现打崩的情况，会怎么样？”刘泽方沉重的点了一根烟。

“你应该注意到后面的保证金和效率金了吧？”但尉笑呵呵的说道：“你要接单子，那个钱就会交给第三方，一旦出现打毁的情况，那些钱全部都是你上家的了。”

“如果你还不懂的话，我就拿燕姐，我，若依和你做一个比方。假设，燕姐是客户，我是中介，你是打手，若依是第三方。我将代练订单和钱发放到若依这里，然后你从若依这里接手，将保证金交给若依，如果完成订单钱会从若依这里都交给你，退换保证金。”

“假设蹦单的话，保证金效率金都是我的咯。”但尉逐字逐句的说道：“所以，他们只赚钱，不赔钱。”

“而且是赚很多钱。”

但尉抬起头来，有些落寞的笑了笑。

资本这个东西，从诞生起就带着罪恶的血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