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简单分工，其中一人打急救电话，另一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我问：“赵老师……她还好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希望她死还是活，我心里恨她，恨她侮辱我，恨她看不起我的父母，不过这种人揍一顿就可以了，若是死了，倒有些过分了，而且若是她死了，短短两天之内有2人死于我身边，那我恐怕真的会被公安机关给盯上，而同学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也会越传越邪乎，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那个在做人工呼吸的老师简单地说：“还有呼吸和心跳。”然后又去按压她的胸口。

打电话的老师，打完120又给校医院打电话，然后又给校领导打电话，接着又是校警那里，总之打了一圈电话才挂断手机，他看向我，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去吃饭的时候赵老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怀疑，因为赵洁那肉乎乎的脖子上有一圈纤细的手印，手印呈现青紫色，清晰可见，他显然是怀疑这是我干的。

这个锅我可不能背，这尼玛是谋杀罪啊！

我解释说，赵老师带我过来问了几个问题，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协商，然后我就告辞离开，但刚走出办公室，我就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不太对，回头一看，赵老师很痛苦地用手按着脖子，身体顶在门上，脸色十分难看，于是我就试图打开门，但赵老师却不知为何顶住了门，我进不去，正在焦急之际，二位老师正好过来了，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赵老师的异常表现让我也很吃惊，但我和她这种情况没有任何关系。

说这些的时候，我强装冷静，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这是我的一面之辞，赵洁并没有死，如果她醒来之后否定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就麻烦了，好在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可以证明我从始至终没有接触赵洁的身体，尤其是她被苏慧琴掐脖子的那段时间，我是在门外，赵洁是在门内，我们两个都拉住了门把手，却无法分辨出是开还是关，只要摄像头没坏掉，顶多认为我在说谎，却无法指责我企图谋杀赵洁。

那位老师听了，从他的神色来看，始终没有解除对我的怀疑，吩咐我不要走，等在这里，我虽然腹中饥饿，但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机，赵洁醒来的瞬间，我必须知道她怎么说。

给赵洁做心肺复苏的那位老师已经折腾出满头的汗，突然他一声惊呼，说：“好了，醒过来了！”然后将手离开了赵洁的胸口，将她翻身侧过来。

赵洁猛然把嘴巴张大，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气流高速穿过她的气管，呼哧有声。

她这一口气吸得太猛，马上开始咳嗽，一边喘息一边咳嗽，神情极度痛苦，唾液从她的嘴巴里流出来，沾到地板上，沾了满脸的灰尘，而她的头发早已散乱得不成样子。

“赵老师，赵老师，你还好吗？”那个老师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理顺呼吸。

咳嗽声好不容易停止下来，赵洁顾不上说话，仍然一口接一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紫红色的脸庞开始恢复正常颜色，只是她脖子上的那圈掐出的红印证明刚才不是一场梦。

她稍微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还活着，然后拄着地板试图站起来，结果胳膊一软，马上又倒在了地上。

“赵老师，你先在地上歇歇，别站起来，我们已经给你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这个老师似乎是挺有急救经验的，又问：“赵老师，你还能说话吗？你究竟是生病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赵洁听了，惊惧地打了个哆嗦，她的手摸到自己脖子那一圈红肿的印痕，一抬头，就看到了我，立刻又吓得缩起了身体，蜷成了一团，全身颤抖个不停。

我很难形容她此时的神情，那是许多复杂感情的集合体，最主要的是恐惧，另外还有憎恨、厌恶、迷惑和懊悔，也许还有其他一些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东西。

两个老师看到她用这种目光瞪视着我，愈发觉得我很可疑，一个老师扶着她坐在地上，另一个老师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大概是怕我逃跑。

“赵老师，是不是他干的？”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扣住我的肩头。

我看着赵洁，心跳得还是挺快的，如果她一口指认我，我就必须要靠监控录像来证明清白了，而监控录像这种东西，谁知道学校会不会手一抖给不小心删了去。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赵洁惊恐地摆着手，像看猛兽一样看着我，肥大的屁股直往后蹭，想要离我远一些。

是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蹊跷，若不是我的干的，为何她会这么害怕我？

“赵老师，有我们在，你别害怕，他兴不起什么风浪。你想清楚一点，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手扣住我肩头的老师皱着眉，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真不是，是我不小心摔倒了，跟他没关系，一点关系没有！”赵洁拼命挥着手帮我解释，仿佛怕两个人不相信她似的。

不光是两位老师纳闷，我也愣住了，这赵洁是糊涂了还是怎么回事，枉我还在脑子里使劲儿思考着要如何解释和应对。

我看着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说：“老师，既然赵老师已经声明跟我无关了，您可以放开这只手了吧？”

那个老师心有不甘，但确实没有理由再不让我走了，只能松开手。

我揉了揉肩膀，这老师手劲儿还挺大，活儿挺好，快赶上按摩师了，应该再让他捏捏我的右肩膀。

“这样吧，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如果有事的话我们再找你。”给赵洁做急救的那位老师说道。

我点头，虽然有些担心赵洁在我走后会不会翻供，但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在赵洁畏惧的目光中离开，边走边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应该已经死去的苏慧琴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还袭击了赵洁？赵洁是高二的班主任，苏慧琴是高三的学生，按理说她们应该互相不认识，更不可能有恩怨，那为什么她会在我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将我当时恨不得掐死的赵洁真的几乎活活掐死了，然后又在我眼睁睁的注视下消失了？

赵洁醒来之后，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为什么不指责我，说是我把害成那样的，反而拼命帮着我说话，为我洗脱嫌疑？

最关键的是，苏慧琴是人是鬼，为何要帮我？

我下楼的时候，救护车停到了楼下，校医和校警也赶了过来，一堆人呼啦往楼上跑，乱成一片。

吃完饭的学生们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当他们注意到我从楼上下来时，脸上顿时由迷惑变为释然，指着我小声议论，估计是说我又给谁带来霉运了。

食堂里的饭菜几乎已经被一抢而空，我只能买了点残羹冷炙将就着吃了点。

下午，赵洁没有在我们班上出现。

到了晚上，她还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来找我麻烦，估计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吓破了胆。

下了晚自习，我没有耽搁，拿起书包就跟着人潮离开了教室，没有给赵天海跟踪我的机会。

到了我和许清清约定的地点，她还没来，我就站在树边等她。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许清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