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看来这位大少爷以前在家里都是玩儿的。我拿过抹布说：“这是抹布，你要像这样，打扫房间。”说着，我走到窗边，拿着抹布揩拭窗框。

“呵呵，这容易，以后抹窗框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十分钟后，我揪着苏文奇的耳朵说：“你要不要打不打扫卫生？”苏文奇点头呜声说：“要，我要还不成吗？”

“哼！这还差不多。”天黑之后，我和秋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文奇拿着抹布，在地上跑来跑去抹地板。秋水伸了个懒腰说：“唉，今天煮饭真是累死我了，腰好酸。”

苏文奇瞪了他一眼，来了劲，在地上撅着屁股跑的跟个小野猪似的，我捂着嘴忍着笑不说话。

“叮咚”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我嘟嘴看着苏文奇说：“你可别说你又订了外卖，今天晚上你可是吃的最饱的。”苏文奇一听这话，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哼！”我故意哼了声，老婆不把老公管严点儿还能干什么，谁叫你喜欢我呢，该。

嘻嘻，我笑了笑，打开了门。让我意外的是，站在外面的人，不是王婷，也不是来送外卖的，是昨晚那个老太婆。她忧心忡忡站在门口，不停朝房内张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我皱眉问：“婶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太婆说：“大姑娘，我孙子肖玉彬不见了，他没来你这儿玩儿吧？”哎哟，原来是小朋友肖玉彬不见了。我想了想，平时我跟他们家并不熟，甚至只见了一面。这样，她都能找来，能找的地方，她肯定都找了。我要是轻易告诉她，她肯定不信。

“婶子，您先进来坐，我待会儿陪您一起去找小宝。”果然，老太婆进屋仔细看了看。我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泡了一杯毛峰茶后，坐下问：“婶子，你说说看，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儿不见的，待会儿我陪您一起出去找。”

老太婆泪眼汪汪说：“这事儿都怪我，儿媳妇让我照顾好孩子，我不该跑去打麻将。”我安慰她说：“您先别哭，说不定事情不像您想的那么糟糕，孩子可能跑哪儿去玩儿一会儿就回来。”

老太婆摇头说：“大姑娘，你不知道，我孙子出生的时候算过命，道士说我孙子天生一副阴阳眼，要我们在他懂事之前，好好看着他。都怪我手痒，非要去打麻将。”

老太婆说着就开始哭，我赶紧劝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您仔细想想孩子是在哪儿不见的，我们现在赶过去找，说不定能找到，晚了，可能孩子就真不见了。”

老太婆回想说：“我平时都在祥荣麻将馆打麻将。因为年纪老了，打的是小牌，我们每次都从后门进去。祥荣麻将馆后面有个院子，玉彬每次都在那院子里玩儿，可今天我打完麻将出来，玉彬就不见了。我找遍了玉彬可能去的地方，到现在没找到也不敢回家。”

说着，老太婆伸手抹了抹眼泪。我看着她说：“这样，婶子，我现在陪您一起去祥荣麻将馆找，我们再去找一遍，说不定孩子饿了，自己走回那里等。”

老太婆点头说：“大姑娘，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老天保佑，要是找到玉彬，我一定让他认你当干妈。”我笑笑安慰她说：“好好好，一定，一定。”

我住的地方虽然在b市范围内，但因为偏离市政府，这一片区的改革发展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几年间，市政包下的十多块地，一直因为规划不到位，得不到开发，到现在都长了草。

以前在xx殡仪馆工作的时候，每年公司开年会，就在这一片区办酒席。我隐约记得，有一次就在这附近办的。祥荣麻将馆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麻将馆背后就是一大块半废弃的荒地。

拿了手电筒，我跟老太婆下楼朝祥荣麻将馆走去。我们绕到麻将馆背后看了看，果然有一个院子。老太婆走进去指着一小堆沙说：“我孙子平时就呆在这里玩儿沙。”

我看了一眼沙堆，上面确实有小孩子的脚印。麻将馆里人声嘈杂，老太婆泪眼汪汪看着麻将馆，想再走进去找，我劝她说：“不用了，麻将馆里人那么多，孩子要在里面，早被发现了。”

老太婆失神望着我说：“大姑娘，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回身看着荒地说：“孩子要是跑到别的地方去，这附近肯定有人看见他，既然没有，那说明孩子很可能就在荒地里。”

“哎哟，我怎么没想到！”老太婆气的直跺脚。我拿手电筒照着地面说：“婶子，你看，虽然荒地外面的草比较浅，不能留下脚印，但却留下了许多细沙，只要我们顺着细沙朝里走，应该就能找到孩子。”七婶点头说：“大姑娘，我老糊涂了，还是你的办法好。”

我笑笑说：“咱们走吧。”老太婆连连点头，“好，好。”

这片荒地，本来是被平整过的，不像现在这样堆满了建筑垃圾。城市的发展，会带来很多废品，而这块荒地则被用来堆放了建筑垃圾。我们踩在凹凸不平的混凝土碎片上，一步一步顺着细沙的方向走。

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的样子，我们走到了细沙的尽头。这里应该鲜有人来，我看了看四周，青草都有半人来高。“婶子，细沙就消失在这里，孩子应该在不远的地方，您试着喊一喊，看看有没有回声。”

“哎。”老太婆应了声，“玉彬，玉彬你在哪儿，奶奶来找你了。玉彬，玉彬你在吗？”

老太婆的声音有些凄凉，喊了几声没人应，她哭着捶胸顿足说：“玉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也不活了，呜呜……”

就在我以为所有的希望泯灭之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孩子的哭声，“奶奶，我在这儿。”

似乎知道奶奶来了，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玉彬，玉彬。”老太婆擦干眼泪，快步朝传出哭声的地方走了过去。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花白的头发，听着小朋友任性的哭声，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抿了抿嘴。要是什么时候，奶奶还能再回来多好。

我抬头看向天空，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玉彬，玉彬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奶奶。”老太婆找到了小朋友，很快他们一起走了回来。

肖玉彬一边走一边哭，老太婆心软，跟在身后劝说：“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该去打麻将放下玉彬不管，玉彬不哭，奶奶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行吗？”

肖玉彬抽泣说：“呜呜，不是的，奶奶。我不怪你，我是跟妹妹一起跑出来的，呜呜，阿姨她们明天要搬家了，以后不能跟妹妹一起玩儿了，呜呜。”

哭着，肖玉彬恋恋不舍，回头望了一眼。老太婆怔了怔，不由分说抱起肖玉彬快速往我这边走来。我扭头看向一旁的尹秋水说：“秋水，你看见了吗？”

尹秋水点头说：“看见了，不仅我可以看见，你也应该看见才对，她的怨气很重。”

我皱眉看向远处，只觉得一个黑色的人影动了动。秋水摇头说：“唉，妹妹也想哥哥了。”

再次回到祥荣麻将馆，我心里无由松了口气，总感觉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氛围很压抑，老是觉得背后有人，想回头去看，却又不敢。那片荒地里，到底藏着什么？

走在有路灯的大街上，我问肖玉彬，“玉彬，你有没有问过妹妹他们为什么要搬走？”肖玉彬哭着说：“阿姨说遇到了好人。”我又问：“好人是谁，为什么早不搬晚不搬，偏偏要这个时候搬呢？”肖玉彬抽泣说：“妹妹喜欢木头弹珠，我把弹珠送给她。阿姨回来看见弹珠就说明天要搬走，妹妹问她为什么，阿姨说遇到了好人。”

我说：“既然这样，那你可以不把木头弹珠送给妹妹啊，这样妹妹就不会搬走啦。”肖玉彬抹了抹眼泪说：“我问过妹妹了，可妹妹哭着说想回家。”

老太婆拍着我的肩膀问：“大姑娘，我家玉彬没事吧？”我点头说：“没事儿了，您把他带回去吧，您以后别顾着打麻将忘了孩子就行。”老太婆应了声，抹了抹眼泪，带着肖玉彬回家去了。我站在公寓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栋大楼里。

苏文奇说：“一老一小，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扭头看向他说：“我以前也一个人跟我奶奶相依为命，你懂那种感觉吗？”

苏文奇伸手抓了抓脑袋皱眉说：“这样啊，不是还有月嫂或是奶妈她们吗？我小时候就吸奶到四岁，我奶妈的咪咪有这么大一个。”说着，苏文奇伸手比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圆，还趁机偷偷看了我的一眼。我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翻了翻白眼吵着说：“怎么啊，喜欢大咪咪是吧？你心里要还想着你的奶妈，那你对她情有独钟，你就回去找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