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爸对着电话说:“妞,你到公司了吧?呃,感冒好了没有?要记得休息呃,你可是咱家里的顶梁柱,你要倒下了,老爸可就没指望了……”
呃?!这是老爸打给我的电话?!可是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老爸的身后么?电话那端竟然有人接电话?并且老爸没听出不是我的声音?!
那一刻,我真愣了。正要冲上去抓过老爸手里的电话,告诉他我现在就在他身边,接他电话的没准是个鬼!肯定不会是我的!
但这时,我听到电话里一个女声传来,甚至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老爸,我没事了,感冒全好了,谢谢我的老爸这么牵挂我,嘻嘻。只是老爸呀,你别光牵挂我,你还是多保重你自己吧!我这周就不回去了,下周再回去,就算是听你的话,好好在休息了吧……”
呃!电话里声音虽然低,但我却足能听清楚,那声音真的是我的!
我会分身术??竟然还会在另一个地方接老爸的电话。
“好,知道你小丫头没事,老爸就放心了,那老爸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赶快工作吧,记得保重自己……”
老爸挂了电话,脸上浮上一丝笑,然后走了出去。
“爸!爸----”这时,我才清醒过来,赶快对着老爸叫喊,可惜我的喉咙都快叫破了,老爸竟然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未回,就屁颠屁颠地走出家门了。
是我中邪了?还是我老爸中邪了?
想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真不寒而栗。
不行,我得撵上老爸,告诉他,我没去上班,我就在家里呢!
我也顾不上休息了,飞快地转身,向老爸追去。
“爸,你刚才怎么了,我没去上班……”我追上老爸,拉着他的胳膊,对他说。
但老爸依旧不看我,甚至对我的说话也无动于衷,并且还抬起手在我的手掌上捋了一把,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胳膊,奇怪地自言自语说:“咋回事这,咋老感觉这胳膊上粘粘的……”
呃?我抓着他的胳膊,他说是粘粘的?我这么大声地叫他,他却像耳朵聋了一般?!
这时,只见胡同对面走过来几个老头子,都是平时和老爸在一起玩牌的老先生们。
看到老爸,他们迎了上来,一个老头笑嘻嘻地说:“老邱呀,你闺女上班了?你又没事可干了?走,玩牌去!”
“我这不正要去找你们玩的嘛……”老爸也是满脸笑。
“呃,老邱呀,你那闺女可是宝贝疙瘩。长得那么俊,将来能找个好女婿,有钱有势,你老家伙就该跟着你妞享福了!”
“那是,我老邱养的女儿能差得了……”
我老爸洋洋得意地说着,然后几个人进了邻居家。
我彻底惊愣在那儿,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和腿上的肉,疼呀,我有感觉呀,那说明我不是死人吧!
可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包括我父亲在内的这几个人竟然都没有看到我?!
那说明了什么?!
我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说明我现在不是人?是鬼魂?!可是我可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死去的呀!
我沮丧极了,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而这时,胡同里又来来往往几个人,这些人平时都认得我,以往看到我,都会跟我打招呼,问问我的工作情况什么的。但今天,他们一律对我无视。
人家不理我,我就赶着去理他们,赶快打招呼说:“叔,上街呀?”“大娘,你去买菜呢?”
奇怪的,他们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直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而对我的说话,更是充耳不闻。
身子一阵阵发冷,也让我明白一个事实。所有这一切,更能证明,我现在不正常!
怎么办!我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没有人能看得到我,也没有人听到我说话!这怎么办呀!
我郁闷地回到了家里,进了我的房间,往床上一躺,绝望透顶了。
怎么办?!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莫不是老爸打完牌回来了?今天结束得这样早?我赶快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迎接老爸,告诉他,我出问题了,他得帮我!
我刚站好,却一眼瞟到窗外有一个人影,鬼头鬼脑地走过来。
呃?是一个陌生人,瘦高瘦高的,竟然大热天的还戴着一只口罩。他鬼鬼祟祟地一边张望着一边进了老爸的房间。
呃?这不是我们家亲戚呀!而且我也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赶快跟了过去,对他说:“你是不是找我老爸?他不在家……”我用的声音足够大,但这家伙却像没听到一般,依旧贼头贼脑地四下瞅着房间,然后走近了老爸的桌子,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一下穿进锁眼,撬起来。
这时候,我要再不明白他是一个贼,那我真是白痴中的极品了!
我急忙冲上前,一把握着他的螺丝刀,阻止他撬下去,一边大声叫起来:“有贼呀!捉贼呀!捉贼呀……”
我虽然用尽力气大声喊叫,这家伙镇定得很,我忽然明白过来,我的声音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听到的!而且,我虽然握着他的螺丝刀,但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这可怎么办!我阻止不了他!
我转过身,准备去叫老爸回来!
但刚转过身,就看到司马宇杰正从我的风铃里飘出来,起初像一团透明的云,然后落在地上恢复人形,只见他冷冷瞧着那个贼,脚步如飞赶了过来。
司马宇杰进得门来,飞起一脚踹向那个贼。
呃,我对这个贼造不成半点威胁,司马宇杰却牛逼多了,这一脚顿时踢得贼像个弹珠一般,扑地倒在地上,头也撞在桌角上,顿时血流满面。
呃!太勇猛了吧!
我吓得一下捂住了嘴。
不过奇怪的是,司马宇杰也像没看到我一样,在贼还没有爬起来之际,上去又是一脚,这一下不比刚才的轻,这个贼“哎哟”惨叫起来。
“老邱在家么……”像是回应这个贼的叫喊一般,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人声。
顿时,躺在地上的贼慌乱起来,手捂着头从地上一跌而起,飞身奔向门外。
不过他也像看不到司马宇杰一般,根本没有躲闪司马宇杰,这样,他一边向外跑,司马宇杰手脚不停地对他袭击。刚冲出屋门,就又被司马宇杰一脚又踹在地上。
“哎哟……”这个贼又惨叫起来。
而这时,也有两个人进了家门,是平时常来找老爸的老邻居。两个人一看到这个贼,顿时大惊失色,叫起来:“哎哟,老邱家遭贼了……”
另一个也大声叫起来:“抓贼呀,有贼了……抓贼呀……”
两个老先生一喊,这个贼更慌了,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外面逃去。
不过,司马宇杰远比他麻利多了,早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按住了他。
而这时,听到叫喊声,早有几个人奔了进来,一看到有贼,也加入进来,死死按住了贼。还有人赶快拨打了110,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而在纷乱中,司马宇杰像是完成了大任务一般,身子又变成一团轻飘的云团,飞回了风铃里。
呃,司马宇杰竟然会为我家守院子?帮助大家擒住贼?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不相信这也是事实,如果刚才不是司马宇杰出手,这个贼肯定就会得手,并且逃之夭夭。
忙乱中,又有几个人奔了进来,是我老爸和和他在一起打牌的人。
老爸像是受了惊吓,愣愣地看着那个被绑住的贼,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巡逻车也到了,过来二三个警察,押着这个贼离开了院子。并让父亲跟他们一起到派出所录口供。
看着老爸颤危危地跟着巡逻车,我不放心,赶快跟了上去。
这会子,我已经有心理承受力了,我知道别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所以我也懒得开口了,只是顺着他们挤上巡逻车。
果然,没有人阻拦我,也没有人问我是谁,上车想干什么。
唉。
我在老爸身旁坐下来,挽着老爸的胳膊。不过让我难过的是,我这么贴心,我老爸根本就感觉不到似的。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对警察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刚才在邻居家打牌呢,听别人叫喊自己家里有贼了,所以才赶快回来,没想到果然是有贼了……
唉,我可怜的老爸,他自己家里进贼了,倒像他偷了别人一般!
从派出所回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我跟着老爸回了家,看到老爸进了厨房,一边独自忙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唉,又得自己做午饭了,丫头呀,你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不多感冒两天呢,这样就能多在家里陪陪你老爸了!”
听到了老爸的话,我的眼里不由一阵酸。的确,大学毕业后,我匆忙找工作,真的陪老爸的时间并不多。
老爸的午饭很简单,就炒了一个鸡蛋,然后煮了一小把挂面。
我的眼睛涩起来,看着这么简单的午饭,老爸却吃得格外香,我心里更加难受,暗暗说,等我恢复正常,我一定不让老爸再这么苦了!我要每天精心为老爸做一日三餐,让老爸过后晚年!
老爸吃完饭,刚洗了碗,就又有几个老邻居走了进来,询问中午家里遭贼的事情。
几个老头了说着聊着,竟然把话题聊到了我身上,一个老头子说:“诶,记起来了,老邱呀,听说你家千金在海虹公司上班的是吧?”
“是呀,我闺女可懂事了,可受领导器重呢,她那公司也很好,我闺女月月都能拿好几千呢,至少四五千。”我老爸得意地说。
嗨!我有点脸红,我老爸也太能吹了,我哪里受领导器重了!呃,不过工资的话,倒是能拿到三千多,但也没有四五千呀!
“你有这么个女儿,你老头子有福气嘛。”另一个老头说。
但另一个上唇留着一撮短胡子的老头却忽然神秘莫测地说:“海虹公司是有钱,不过那里面故事可多了呢,你闺女没告诉你?”
“啥故事?”我老爸赶快问。
我却心里一紧,莫不是那些流传的鬼故事?这些人也知道?
“故事鲜得很呐,你们没听说过?”短胡子老头子更加神秘地说:“我敢说你们都没听说过,我是听我侄子说的,我侄子在海虹总公司干叱,对这里的故事知道得多呢……你们要不要听?”
“你个鬼老头,你爱说不说,卖什么关子呀……”旁边一个老头急了,骂起短胡子老头了。
“哈哈哈,就是要急急你们这帮糟老头子!”短胡子老头更加得意了,嘿嘿一笑说:“你们可曾听说过海虹公司的选美妃事情?”
“这个不稀罕,听说过好像,是选美女吧,听说是三年一次,尼玛的一个破公司,搞得还怪大的,还选美,是给董事长选小蜜吧?”
“是选小蜜,不过不是给董事长选,是给鬼选……”短胡子老头说。
“给鬼选?”几个老头子都叫起来。
“是呀,听说选出来的女子,那美得没法说,天上少有地上稀,可是这样的美女下场都不好,不是车祸就是失踪,还有变疯的,你说这不是给鬼选美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说得太可怕了。”这一次说话的是我老爸。
“我咋知道?你说我咋知道的,有一句话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做就会有人知道。我都说了,我侄儿可是在海虹的总公司的.他听到的故事多了去了,都是有鼻子有眼的,那还会有假……”
“这我也听说过,早几年,我们那有个姑娘听说被选上美妃了,本来以为这一下家里可要好过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真是乐极生悲呀,姑娘家说去庆贺一下,一家子出去旅游,对果,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出了车祸了,唉都是美妃惹的祸,一家子全完了……”另一个老头也摇头晃脑地说。
老爸的脸色倏地惨白起来。
但这伙老头这时却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老爸身上,一个说:“哎哟,就是,说到这就得提醒邱老弟了,你家那闺女,可是人精呢,长有长相,文有文才,从小我就看着你那闺女中,长得那么俊,可别被选上了,没准就惨了呢!”
“就是就是,别奢望太多,当一个平常人就行,当什么美妃呀,简直是祸害!”
“就是,就是,人一生平安才最好,有钱算个鸟呀,人没了,再多的钱顶个屁用……”
老头子们七言八舌地议论,老爸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等这老头一离开,我老爸立马又奔向了电话机,抓起电话,貌似又在给我打电话。
果然,电话里又响起我的声音,问老爸打电话干什么。老爸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我的公司离家有点远,让我能不能换个近些的公司……然后我听到我在电话里对老爸说,我才不要换公司呢,这个公司很好,而且很快就要到选美妃的时候的,如果我能选上,咱们家就发了……
然后我就看到老爸更加惨白的脸。
我叹了口气,站在老爸的身后,我这时想起来了,这些事都曾经发生过,就是在去年,那一次我重感冒过后,刚一上班,老爸一天要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不是说让我转公司,就是说让我多回回家,但很快又会反悔自己说过的话,说不要让我在路上一直跑,要注意休息……
这些事我都经历过,可是我这算是穿越回到从前了么?可是为什么我能看到,能听到,别人却看不到我,听不到我说话?难道是我的魂穿越了回去?只能看,只能听,不能参与?
这可恶的穿越!
而且,事情也真的是这么回事!我穿越回来的只是我的灵魂,而我真实的身子,一年前的身子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依旧是傻不拉唧似地生活着。
我就这样每天跟在父亲身后,看他做饭,吃饭,然后去找他那帮老伙伴们打牌,聊天,日子单调中有些许寂寞。
当然,我郁闷了烦的了时候,我就回到的小屋里,往床上一躺,养神。
那天早上,我才刚从小床上起来来到老爸的屋子里,以往这时候,老爸会去健身,他所谓的健身,也就是在胡同里来回走走,慢跑一会什么的,我也决定跟着他后去溜路去。
但出乎我的意料,我老爸洗涮过,却拎过一个竹蓝子出了门。
呃,拎个蓝子去健身呀?
“老邱,买菜去呀?”刚出家门,一个邻居就向老爸招呼说。
“是哩是哩,今天得多买点菜,我闺女今天回来哩。”老爸喜笑颜开地说。
呃,这么快,又到周末了,我的鬼魂竟然跟着老爸生活了一周了!
我可怜的老爸,从菜市逛了一圈回来,蓝子里装的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我记得我每到周末回家的话,到家天色几乎就黑下来了。而我老爸,从半下午竟然开始在厨房忙。
老爸的动作并不麻利,做的菜也不好吃,但他还是做了四五样菜,煨在锅里,然后不停地站在门口,向着胡同口的方向望/
老爸是在等我回来呢!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这时候,司马宇杰竟然也从风铃里飘了出来,盘旋在家门口,难道他也在等我?
不可能吧!在我的印象中,可从没有过有关司马宇杰的记忆,如果不是这次我认得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曾生活在我的风铃里呢。
没过多久,我终于看到了我!只见我背着一个鼓囊囊包,穿一身红色的裙子,像一只红蝴蝶一般,蹦跳着向老爸扑过来。
“老爸我回来了!”
“你个死妞子,你还记得回家呀!”老爸笑骂我。
我撒着娇,挽着老爸的胳膊往家里走,一边笑嘻嘻地说:“老爸,你可真让你闺伤心呀,你闺女工作了一星期,想你想了一星期,一回到家你就骂我呃!那我下周就不回家来了!”
“敢不回来,老爸就去把你的公司给抽了!竟然敢霸着我闺女不让回家?反了他们了!”老爸很大气地吹嘘着!
“嗯嗯,我一定支持老爸,嘿嘿,等你去抽我们公司的时候,我就给你当帮手!太混蛋了,成天霸着我工作,还给那么少的工资,嘻嘻。等老爸把公司给抽了,我就把保险箱跑走,把里面的钱钱全拿走……”
我和老爸快活地笑起来。
的确,那个时候,每次回来,我都和老爸这样腻歪,看到我这样子,我也不由得好笑。
不过我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呃,因为我看到那个司马宇杰,确切地说是他变成的那团虚云,这时候也轻轻飘移着,缠在了我的腰身上。
只是这才团云太轻无,太透明,以至于,虽然他紧紧缠在了我的身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依旧紧紧挽着老爸的胳膊向家里走着。
呃,这样子,真让人不好意思呵!
这团云就像万能胶一般,几乎一直缠着我,我和老爸吃饭,吃完饭我去收拾锅碗,甚至打扫屋子的时候,他都没有离开过。而且,更可恶的是,我在吃饭的时候,这家伙却像个馋嘴的小蜜蜂一般,伸出一条黑黑的触角,轻轻地扫到我的嘴唇上,像是要吃我的嘴里的美味饭菜一般。
呃!
我感觉我的脸滚烫得厉害。
呃,原来一年多之前,这家伙就开始这样和我缠绵,虽然我一丝一毫也不知道,但却是吃尽了我的豆腐呀。
但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睡觉时,司马宇杰的所做所为让我知道,他刚才做的,不过是皮毛,而在我房间里,他才贱得让人恨不能掐死他呢!
这个可恶的鬼!
我的房间极小,再说我也是个直接的人,所以一回屋就上了床,准备睡觉。
我看到我走进房间的时候,缠在我身上的那团轻云,轻飘飘地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却倏地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笑眯眯地望着走进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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