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酒杯，土蛇的手机就响了。

“喂，霸王。”

此刻，周围都很安静了。客人都跑了，老板和厨子他们都躲在远方狐疑的看向这里。

土蛇手机里的声音，我自然也听的清楚。

“我怎么听老板说，你们跟那个打人的小子坐一起喝起酒来了？”

我听到他那么一说之后，就从怀里掏出了钱包，往桌子上一放。

土蛇自然也清楚的很，马上回话道：“事儿已经办成了。那人准备赔偿损失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们三个被人家打趴下了？打趴下了，还跟人家喝酒啊？到底他妈怎么回事？”

“我说你他妈嘴巴能吐个好话吗？我们三个整天在外给你收多少钱？帮你打多少架？你他妈的给我们多少钱？狗日的，我告诉你，我们三个不干了！”

“我呸！你们三个也就是我敢用你们！你有本事去城西找老狗啊！人家收你们吗？去城南找猛哥啊？人家留你们吗？跟着以前的那个张宁，你们去找啊！还疤哥！疤你妈！”

“操你妈的老王八！你他妈再吐个话老子今晚就去剁了你！”

“哼！你以为我怕你啊！滚你麻痹的吧！老子给你们点钱就不错了！还他妈叽叽歪歪的，叽歪你妈比啊你叽歪！整天你疤哥你疤哥的，你他妈死了不就能见到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人家老板都给我打电话了，你小子想叛变！你小子相认新老大！狗日的，你他妈就是欠操的种！！”

“走！！跟我先去给霸王点颜色看看！”土蛇拿着酒杯使劲的一砸桌子，拎起刀来，喊着就要去干霸王。

“你冷静点！”膏丸在一边说。

“我怎么冷静！他妈的，狗日的！咱们给他出了多少力，他那我们当人看过吗！？还骂我们老大！”

“他说错了吗？”膏丸眼里含泪的一口干掉了杯子中的酒。

“你他妈也觉得疤哥死了吗？”土蛇一把撕住了膏丸的领子。

“你俩干什么！”木头站起来将两人撕扯开。

膏丸拿过酒瓶，自己又倒上了大半杯，一仰脖子的喝了进去，将杯子很是颓废的放到桌子上之后，眼中有泪，红着眼说：“都…都两年了……疤哥连个信儿都没有。霸王说的有错吗？都知道我们三个是疤哥的人，谁敢用我们？这三年，打架比谁都多，砍人比谁都狠，但是拿的钱比谁都少！你妈住院，谁借给我们钱的！？没人借我们钱！为什么？因为我们没大哥！没人给我们撑腰！土蛇，你有本事，我们找一群小弟跟你干！可是你呢！你怎么就不干呢！”

“够了！疤哥没有死！我也绝对不相信他会死！我土蛇只认一个老大！就是疤哥！除非哪天让我见到他的尸体！城西老狗那条命，我先给他留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给疤哥报仇！我会拿刀逼在他脖子上，我会问清楚，疤哥到底有没有死！！如果疤哥真的死了！那我们就……”

我看形势如此，心里很是窝火。

我发誓一定要带着弟兄几个闯出来。

曾经或许我自大，或许我自狂，或许我本钱不够！

可是，现在我变了。

我不再是曾经那个冲动的张宁；

我不再是那个杀了人还会心慌的张宁；

我也不再是那个优柔寡断，意气用事，不知进退的张宁！

去年，在金三角一夜刺杀三十六个毒贩的时候，那时候杀人对我来说，已经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尤其是那种肮脏的地方。人命是什么？只不过如同脚下的蝼蚁一般，任人踏贱！

看着他们如此激动，我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三个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欠你们的！但是，我觉得，我们的人数还是太少。希望你们能再找几个知根知底的真兄弟，跟我一起干。”

“我们还是那句话，只要疤……”

“别总是疤哥疤哥的！我现在是在付钱让你们跟我干城西老狗！让你们再去找人！别跟我婆婆妈妈的行不行！”

此时此刻，我不想发火。但是不发不行，再如此婆婆妈妈下去，还干不干事儿了。

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把伪装卸下来！然后，真真正正的跟他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狂聊江湖！

“好！木头！打电话找峰子和老猩他们！！”土蛇说。

“他们回来吗？”膏丸有些不太肯定。

“只要告诉他们今晚杀谁，他们肯定会来的！”

“好！”

……

在饭店结了账，赔了钱之后，我们就走出了饭店。

“你叫什么名字？”土蛇走出饭店后问。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点上一根烟说。

“那你能告诉我，今晚的行动了吧？”

“今晚的行动很简单，就是把城西打下来，然后，你们三人之中，有一个人当城西的老大！

“什么？！”他们三人同时诧异的惊呼。

“就是这么简单。你们人呢？不会就你们三个吧？”我问。

土蛇立刻看向木头，木头兴奋的说：“他们说来！咱们去哪儿集合！？”

土蛇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把钥匙，“老地方！跟着我！”

我们四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往技校的方向走去。

当离技校越来越近的时候，我隐隐的觉得怎么好像是往我的出租屋去啊？

妈的！

好像真是！

算了，跟着吧……

到了出租屋门口，土蛇一边开门一边说说：“当初小雨在这守了一年多，疤哥没有回来。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这把钥匙。让我没事就回来看看。如果有他的消息就……”

说着话的功夫，他的身子忽然的怔住了！

“土蛇？怎么了！？”膏丸在旁边兴奋的问。

“我记得锁了两道门的，可是怎么只有一道！？难道！”

土蛇面上非常兴奋的，一把推开了门！

看着落满灰尘的地板上的脚印，非常兴奋的大喊：“疤哥回来了！”

顺着脚印一直去了我的卧室，看到床上我的衣服后，高呼：“疤哥回来了！你们看！你们看！这就是当年他离开时穿的衣服！疤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膏丸和木头，纷纷的捡起我那些脏衣服，眼泪都快调出来了！

“疤哥会不会也在找我们！？”

“不知道！不知道！但是，疤哥肯定回来了！他肯定回来了！”土蛇很是兴奋的说。

不一会，屋外传来声响。

我回头的一刹那，眼泪几乎喷出来……

老猩猩像是一个海盗般出现在了眼前，那只眼……

那是为我而伤的一只眼睛啊……

“老猩猩！疤哥回来了！你看！”土蛇从卧室里跑出来。几人来回的摆弄这我的衣服。

峰子也来了。

只是，消瘦了很多。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一脸的邋遢样子。

看着他们几人一起说着话，我在旁边默默无语。

胖子托关系去了A市读大专，此刻自然是不能回来的。

但是，我们六个人，自然是可以的。

“行了，我们开始说说今晚的计划吧。”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土蛇却说：“计划？今晚我们不需要计划了！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等疤哥回来，带着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什么！？”我一下就呆了！

早知道，那会出去的时候就把门给搞坏也行啊！

这会，竟然不听我的命令了。但是，我也不能撕下伪装，告诉他们我就是疤哥啊！

如果撕下伪装，我的身份，立刻会引起教父和龙叔他们的高度戒备！那时候，我们要向迅速的占山为王，岂不成了天方夜谭了！

“你们必须听我的！”我用魄力压迫他们说。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告诉我们，当我们傻吗！？”

土蛇刚说完，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眼镜！？

眼镜一进来之后，一眼就瞧见了我！

“是你……？”眼镜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很是不解的问。

“眼镜！你认识他？”峰子问。

“他…他上午的时候找过我，还告诉我说疤哥出狱了！我这不是好奇的赶紧赶回来看看嘛……疤哥他？他真的出狱了？”眼镜转头问土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