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也就等了，我认了，最受不了的，就是那股子臭味儿，感觉跟守着个粪坑似的，弄得我一宿没睡，最后人困马乏，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等到第二天一早，一股子臭气刺鼻而来，当下把我熏醒了不说，还熏得我一下干呕，差点没给涂了，我一睁眼，眼前一双黑兮兮的大脚丫子，那一股子臭气儿..好像就从这双臭脚上传来了的！

“咋了，嫌老子脚臭啊，嫌弃老子就给我滚蛋，别在我给我碍眼！”一声嗓子，那老头儿当下就往屋里走！

“哎呦，我没嫌弃您呐，真没有..是我昨晚上着凉了，胃不好！”我赶紧爬起来道歉！

“滚犊子，你当老子瞎啊，少给我来这套，滚，嫌弃老子..给老子滚，少在这给老子碍眼！”这老头儿一口一句骂的嚷嚷着！

谁知道这老东西软硬不吃，一口咬定我嫌弃他，连嚷带骂，他娘的连门都不让我进，说真的，要搁以前，我这脾气早他么甩胳膊走人了，可眼下..这不是关系着我爷爷和老爹，说啥也走不得啊！

正犯愁呢，忽然一转念，我想起电话里那老头的几句话，备上几条好烟，礼多人不怪，哎呦，我怎么把这碴儿给忘了！

眼瞅着劝不来了，一转念，我赶紧跑去买烟，送礼好办事，到哪都这么规矩！

可没想找了半天，这偏僻小地方，就那么一个小店铺，一条芙蓉王要我一千二，快他么翻三倍了，可没办法，物以稀为贵，我一咬牙，买了三条，一路小跑着给那老头儿送去！

我一回去，那老头儿还是连嚷带骂不让进，可等我把三条芙蓉王一递上去，那老头儿才瞥了我一眼，悠悠说了句，“切，别以为几条破烟就能收买了我！”

话虽是这么说，但那老头儿也不骂了，悠悠的往屋里走，一瞅这架势，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赶紧着顺坡下驴，跟着进了屋里，扯开了包装，拿火儿点烟，点着了给人送到手边上，这般做的..都做到孙子份上了！

那老东西接过烟，美美的抽上一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恩，芙蓉王..还是现在这孩子们懂事，不像谁那会，扣的..连个大前门都舍不得给，哼！”

一边说着，那张半街瞅了一眼手里的烟，“哎，这烟在村里买的吧，你个外来户，一准坑了你不少，娘的，走，跟我找他去，连送我烂脚张的烟钱都敢坑，我看他是不想在这头混了！”

“哎哎，大爷，算了算了，烟您抽好了就行，钱就算了，咱还是先说说..我爷爷那事儿吧！”我赶紧拦下他，急着问我爷爷的事儿！

张半街愣了下，“你爷爷..你爷爷咋了，死了？让你来给我报丧来了？”

“啥，您不知道？”我一下给惊了，张半街也愣了下，“我知道啥啊，他死了又没跟我托梦！”

“不是，我爷爷没死，我爷爷和我爹..被人给抓了？”我急的喊道，真没想到，这老头儿居然对这一无所知！

“被人抓了..不能吧？”张半街皱了下眉头，却又反问了句，“再说了，被人抓了，你找我干啥啊，我可没心思抓你爷爷，抓你奶奶来还差不多...”

“你..”我差点没张嘴骂人，但强忍着，憋下了一口气，赶紧从兜里摸出那枚戒指，“您看看这个..这是有人专门让我给您送来的！”

“这...”一瞬间，张半街的脸色变了样！

“这戒指你是哪来的，谁给你的？”张半街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这是一个快递寄给我的，电话里，一个老大爷让我来找您的！”

“老大爷，难道是他..”张半街脸色一怔，“他让你来找我，难道是...”

两个半句话，张半街愣在了那，许久，他朝我瞪着眼，“你爷爷和你爹...犯病了？”

“什么，犯病！犯啥病啊？”这一句话把我说懵了，张半街一皱眉头，“废话，精神病啊，不是啥精神病被抓了...你跑来找我干啥？”

接连的两句话，我忽然有点崩溃的感觉，老爹跟爷爷得了精神病？这他么哪跟哪的，我现在都怀疑..这老头儿是不是有精神病？

“老大爷，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我摇头问道，张半街一皱眉，“咋滴，不是精神病？不是精神病你找我干啥，老子就是一精神病院..看大门的，你真当老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精神病院，看大门的...”我喃喃念了句，忽然脑子有点转不神儿了，怎么回事，是消息搞错了，还是我老爹跟爷爷..真被当成精神病给抓了？

瞅我愣神，那张半街一拍我肩头，“哎，这事儿你接受不了，也怨不得你，但一看这戒指我就知道了，找我的没错，一准是你爹和你爷爷，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嘿嘿..这种事儿，我见多了！”

“得罪了人..”我惊了下，“得罪了人也..也不该抓来精神病院啊！”

“切，还有比那地儿更折腾人的？”张半街盯着我吐了句，“小子，那地儿..可不是一般的地儿，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放心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我也得看这戒指一面，多少我也得帮你一把，能不能救得出来，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走吧，跟我过去，我给你安排下！”

张半街说着，扭头带我往外走，我赶紧跟了上去，一路跟他朝西走，地方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一直走到了大半个钟头，才走到了一家医院旁！

说真的，这医院乍一看去，还真挺破旧的，一扇大黑门已经快掉没了漆，门口两侧，两盏泛着古旧的红灯笼，张半街没走正门，而是带我走了个后门，把我带到了一间休息室，让我在门口等着，他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过了许久，张半街才回来，回来时递给了我一掌工作证，“呐，这些事业编单位..闲人多，位子也有点满，也就一个守太平间的位子，没人跟你抢！”

“啊，守太平间..”我惊了声，张半街瞥了我一眼，“咋滴，不想干，不想干就滚犊子，老子还省得跟你磨嘴皮子呢！”

“哎，别别，干..我干还不行吗？”我赶紧答应下来，我相信，那人让我来这精神病院，不会是无的放矢。

但这事儿..怎么想都感觉有点别扭，事儿虽然蹊跷，但我也不得不信！

我接下工作证，跟着张半街去了太平间，太平间在负一层，也就是地下室，可能是这精神病院年代太久了，也没个电梯，走楼梯下到负一层，昏暗的灯光，夹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还有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当然..比起张半街那臭脚，还是差了一截！

张半街还算靠谱，把我安排进一间宿舍，临走前，那张半街还跟我一顿骂，“哎，小子，地儿我给你领来了，该怎么折腾可就看你的了，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出了啥事儿，自己担着，你可别把老子给抖露出来了！”

“哎，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把你抖出来！”我赶紧点头道。

张半街说完要走，可临走前，他好像还有点不放心，又跑回来附耳跟我嘱咐了两句，“小子，别怪老子多嘴，该嘱咐的..你得再嘱咐你两句，要不然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