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紧紧的握着拳头，真想过去收拾一下这个宝马车的司机，然而这会子有交警在场，再加之这个属于黄金地段，还有监控呢！再狂的宝马得得认栽。

宝马司机倒是精明，从自己的包包里掏了一沓子人民币塞到了这个老车夫的手里。

老车夫呢！一边数钱，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土尘。

叶凡看着那一沓子钱大概有个一两千块，不免笑了笑，宝马车的主人倒不是为富不仁，叶凡急于回家，没再理会，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老家而去。

这是天山市郊区的一段贫民窟，这里住着八九十年代的人，城区改造了几回，但因为这里的人数量多，住户复杂，所以一直没有纳入市区的改造计划之内，叶凡的家里只有两个人，爷爷跟妹妹。爸爸妈妈在叶凡逃离这块地方的那年在市里的工队当小工的时侯被吊塔上的重物压死。

想到这里的叶凡不禁泪水满地，虽然大仇已报，然而自己也饱尝了十年的流离之苦。

叶凡终于到了自己的家，用手敲着家门。

“你是？”当叶凡推开自己家的门的时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轻轻的开了门问道。

“叶灵，是你吧！”叶凡认得出来妹妹的样子，十年前妹妹五六岁，额头上有一块黑色的痣点，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是依然很清晰。

女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傻傻的发呆的大男生，难道是哥哥回来了吗？爷爷说的，好像哥哥打了电话，这两天就回来。

“你是叶凡吧！”女孩子欣喜若狂的拉开大门，拉着叶凡走了进来，“哥，哥，真得是你吗？”

“叶灵，我是哥哥呀！你，你还好吧！”叶凡有十年没有回这个家了，四十多平米的地方摊着很多的旧式家具，旧电视机，还有一些旧的发霉的东西。

“哥哥！我，我们都好着呢！就是你，你还好吧！”

“好，好！爷爷呢？”叶凡又瞟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妹妹，长得漂亮，就是穿着太寒酸，上身一个灰色的花布衣服，下身一个黑色的裤子，光脚。

“爷爷又去收城里的垃圾了！”叶灵一直喜欢如此的称呼，因为爷爷收下的很多东西虽然大多数家里都用着，然而都是城里人的垃圾。

“以后你跟爷爷都不用那么辛苦了，哥哥回来了，要撑起这个家。”

“嗯！哥！我去给你做饭。”叶灵很勤快的搬来一个椅子送到了叶凡的屁股底下，“看这个城里的垃圾，还可以坐。”

叶凡笑了笑，那可真不能叫垃圾了，城里人扔得可比自己家里原来陈旧的强了很多。

看着妹妹进了对面的厨间做饭，叶凡将包放到了一侧，然后朝着爸妈的房间走去，门虚掩着，里面早已没有爸妈的影子，想象着十年前爸妈布置得特别好看，有立柜，有录音机，还有电视机，而现在，叶凡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叶凡离开家已有十年之久了，他自己像一个逃兵一般，然而今天回来了，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包放到了那张新铺的床上，又转身朝着爷爷的房间走了两步，中堂是主席像，旁边还有几张爷爷写的字，特别是那两个“长进”二字一直刻在叶凡的心里，叶灵的书包是一个黑黑的布袋子，旁边挂着几件衣服，是城里人扔了的，有些地方被爷爷剪破了，好像要重新裁缝。

“哥哥！爷爷对面那个就是你的房间。”

“叶灵，你们很苦呀！爷爷一直收破烂吗？”

“嗯！”

“哥哥！”待叶灵叫的时侯，叶凡早已走进了一家衣服超市，给叶灵买了一身运动装，一双运动鞋，初三的学生了，总不能穿着特别破烂吧！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书包，上面是小时侯妹妹特别喜欢的芭比娃娃图案，临走时又买了三双淡色的女式袜子。

叶凡再度回到家里的时侯，妹妹已经做好了饭菜，凉绊红萝卜丝，稀饭两碗。

“哥！还有镘头，你吃吧！”叶灵从锅里拿出两个油炸的馒头。

“坐吧！看哥给你买了啥东西，咱以后不穷了！”叶灵看着妹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将包里的衣服拿了出来送到了叶灵的跟前，那叶灵傻傻的看着哥哥，不住的摇着头，“哥！怎么这么好看的衣服，我，我不要的。”

“怎么不要，又不是哥偷的，哥的心意！”叶凡一把将塑料袋子撕将开来，将衣服上的牌子扔到了一边。

叶灵吃惊得拿了牌子想粘到衣服上，上面的标价两百块让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心里寒碜到了极点，自打爸妈离世之后，自己跟着爷爷以收破烂生活，从来都不买新衣服，全是爷爷收垃圾的时侯，从里面捡一些城里人穿过的，但是今天突然哥哥买了这么贵的衣服，叶灵吃惊的抹着泪水。

“哥！你，你怎么花那么多钱？”

“哥有钱，哥有给你买衣服的钱，快点穿上，叶灵，还有这书包，还有袜子。”叶凡一件件的拿将出来，塞到了叶灵的手里。

叶灵的眼睛眨巴得特别快，她只知道哥哥逃出去了十年，听说很可怜，然而到底哥哥做了什么，她自己不知道，穷孩子过惯了穷日子，早把穿新衣服这样的好事忘了。

叶灵轻轻的摩挲着这些时新的衣服，嘴唇紧紧的撮着，叶凡推了一把：“哥的钱全是正大光明赚来的，你快点去换吧！等下还要念书呢！”

叶灵拗不过哥哥！虽然舍不得穿这么好的衣服，但是学校里的学生全是这种时新的运动装，自己以后不再是乞儿了，叶灵赶紧合了门换将起来。

叶凡拿了筷子夹了两口菜，又讪讪的喝了一口稀饭，虽然清苦一样，但喝到肚子里特别舒服，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了，叶凡准备从平凡的生活开始，他又吃了一口馍。

“哥哥！”叶灵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背上背着自己刚才的书包，脚下穿得是叶凡买的运动鞋，女孩子十五六岁可是花季年龄，一下子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叶灵，好漂亮呀！看看，这才是叶凡的妹妹吗？”

叶灵轻轻的撮着嘴，不敢走动，叶凡赶紧起了身子笑了笑：“自己去照照，啊！出落成了漂亮的姑娘了。”

叶灵很少穿这种漂亮的新衣服，走路有些不自在，他想回去换掉，但又舍不得让这个衣服离开自己的身体，她笑着蹭到镜子跟前笑了两下。

“哥！我，我能穿这个吗？”

“怎么不能穿，我妹妹叶灵可是天山市里最最漂亮的女孩子。”

“哥。”叶灵害羞似的扭了头站到桌子旁边吃了一口菜，又喝了几口稀饭。

“坐呀！”

“我，我不坐，怕弄脏了衣服。”

叶凡笑了笑，吃完了午饭，叶灵背着书包像个快乐的小鸟一般朝着学校而去，叶凡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爷爷。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叶灵，叶灵，你爷爷住院了！”

叶凡吓了一跳，赶紧冲出了房间，那不是齐叔吗？“齐叔，我爷爷怎么了？”

那齐叔名叫齐跃，是叶凡的爸爸叶路阳的至交好友，刚刚接到叶凡爷爷的电话，让给叶灵捎个话，中午的饭不等了，但没有想到一眼看到了这个楞头小子，那齐跃浑身不寒而栗，话说十年前这个小子不是砍了人逃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你是？”

“我是叶凡，齐叔，我爷爷呢！”

齐跃赶紧说道：“你爷爷被人撞了，在市中心医院呢！快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