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尸变了?”
傅倩的话像一阵阴风,让周围变得更诡异起来了,我极力睁大眼睛盯着前边。
“没,没有啊。”我没有发现尸体在动啊。
“有的,我看见他们的脑袋在摇晃,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傅倩说。
“十三,你听。”小君拉着我说。
我屏耳细听,听到吱吱吱的叫声,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这听着不像风声。”傅伽说。
是啊,不像风声,听着更像是一种虫叫。
唧唧喳喳的。
“咚~”挂在树上的尸体掉了下来。小君和傅倩吓得哇哇直叫。
我强作镇定,说:“不要紧张,掉了一具尸体而已,走吧,我在前面呢。”
但小君不让我继续走,她拉着我说:“你别去,太危险了,这不关你的事,让我去跟村民解释好了。”
我说:“村民哪里会听你的解释。”
“啊~”傅倩又尖叫一声:“头,你们看,那个头。”
刚刚那具尸体掉下去的只是它的身体,它的头还留在树上。人原先是被树藤缠死的,头本来也被捆在树藤,但现在这个头不断地摆动,正在摆脱树藤。
忽然,头身一转,用干涸的突兀的眼睛盯着我们。
张着已经有点腐烂的嘴仿佛在对我们凄惨地笑,但我没有听到笑声,只有吱吱吱的虫叫声钻入我们的耳朵里。
崩地一下,它的两边耳际裂开两条大开口,开口的地方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来。
我们四人被这景象吓得楞在了原地,那头颅已经扑通着翅膀朝我们飞来,呼呼着就闪到我们跟前,引得两个女孩哇哇大叫。
我拿着桃花杖乱打,但那飞头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根本就打不着它,只能不断地翻打着,以保护身后的小君。
飞头也许看我这边杖子挥地太猛,使转移方向飞到傅伽傅倩那里去了。
傅伽拼命地护着傅倩,挥着手臂挡着。
飞头瞅准机会,一口咬到傅伽的手上。
“啊~”傅伽因为剧痛大叫起来。
“伽。”傅倩带着哭腔喊。
我一见这情况,直往前一劈,正好打在了飞头上。
只听“咯”的一声,好像骨头折掉的声音一般,飞头随声跌落在地,我赶紧往地上不停地敲打。
虽也打到了两下,但却被它以极快的速度溜走了。
“傅伽,你还好吗?”傅倩哭着问。
傅伽手臂垂着,似乎已经没办法动弹了,我端起傅伽的手,见他手臂上刻着四个牙痕,看样子咬得很深,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那天去查看拐大叔尸体的时候,拐大叔也是头颅离奇地不见了,同时,身上的血液全被抽干,变成枯尸。
难道拐大叔也是变成了飞头怪?
而这些飞头应该是以血液为食的。
“这些家伙应该是以血液为食的,也不知道一口气吸了你多少血,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臂血液供应不上,没办法动弹。”我问傅伽。
傅伽说:“确实难以动弹,但恐怕不是因为血液供应不上。”
我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打飞头的那一下太用力,把我的手臂打脱臼了。”傅伽说。
怪不得刚刚听到咯的一声,原来是傅伽的手臂脱臼了。
“咚咚咚。”
随着好几声巨响,那些挂在树上的尸体接二连三地掉下来。
而前边吱吱的叫声越来越多了,一个一个冤死的头颅在林中叫嚣。
我知道它们都将会变成可怕的飞头,二十几个飞头,一定会瞬间把我们吸干的,也许再过几日,我们的头颅也会被整个拔起,不能发声,只能做恐怖的虫鸣,没有意识,只知道去饮人的鲜血。
“不能再走了,我们得回去找我爷爷。”我说着,往回走了几步,透过茂密的丛林寻望还在村口的村民。
大部分的村民都走,只留下六个还拿着家伙的汉子。
“外边还有几个村民,你们赶紧去向他们解释一下这里面的情况,让他们快点走。我在这里挡一会。”我说。
“不行,你怎么挡得了?”小君说道。
“一起走吧,再说,我们怎么解释得了?难道跟村民说,赶紧走啊,有个头在杀人?”傅伽说。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飞头已经飞扑过来。
“那快走。”我喊着,拉着小君就往村里跑。
六个村民见到我们。抄起家伙怒冲冲地奔过来。
“出来了是吧,这回看你们往哪里跑?”村民大喊着。
“赶紧跑啊,飞头怪要杀人了。赶紧跑啊,飞头怪要杀人了。”我一边跑一边喊。
村民们很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我对小君:“小君你要跟紧我。”便拎着桃花杖去和村民们干起来。
村民们都是为了捉小君来的,所以都冲到了我们这一边,傅伽和傅倩虽然都受了伤,却反而比我们容易脱身。
我对傅伽大喊:“去我家找我爷爷。”
很快身后就吱吱吱地鸣叫起来,就像成群的蝗虫过境一样。
“人头啊~”有一个村民叫起来。
它们捉住了一个村民,就七八只一起扑上面咬住它们的猎物。
“快跑!”我喊一声,就拉着小君往家里狂奔,身后不断传来村民们的痛嚎,但我已经不敢回头去看。
“有妖怪啊,快关紧门窗啊,有妖怪啊,快关紧门窗。”
我一路跑着一路声撕力竭地吼着。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了,只希望村民们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话。
“鬼哭狼嚎什么?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我砍你全家你信不……啊啊~”
这时候偏偏有一户人家要开窗骂娘,而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飞头怪扑上脸去了,他慌乱之中不慎坠楼,轰的一下血花四激,更引来了更多的飞头怪。
我赶紧又喊着:“妖怪杀人呐,妖怪杀人呐,关紧门窗啊,关紧门窗啊,不要把门伸到窗外啊,窗外有很多人头啊,窗外有很多人头啊。”
我一路跑一路喊,很快就觉得精疲力尽了,吱吱的叫声已经到了耳边,我一看,那飞头怪正盘旋在小君头上,我立刻往上边打去,那飞头怪趁机就咬住了我的左手。
小君连忙把我一拽,我们就穿过了土墙,跑到了一处民居之中,飞头怪也被挡在了土墙外。但我还是觉得左手剧痛难忍,好像被扯掉了一小块肉,血如泉涌,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了。
民居原来是座临街的商居两用房,下层是杂货店,上层用来居住,听到我们在楼下言语,主人家便下楼叫到:“谁啊?”
主人家是个还算健朗的老人家。
“老人家,我们是来买纱布和绷带的,没有恶意。”小君柔声地说,以免惊吓到老人家。
老人家看到我的伤口,反而没有注意到我们是怎么样进来的,连忙说:“好好,我这就拿。”
很快翻出纱布和绷带来,小君替我包好,不安地问:“你干嘛要去挡呀?”
我说:“情不自禁,我也控制不住。”
小君别过脸去,嗔怪说:“那下次可得控制住了。”
我傻笑几声,付了老人家钱,跟老人家说道:“老人家,外面有妖怪,你可要关好门窗,千万不要出去,也不要好奇探出头去张望。”
飞头怪或许是闻到了血腥味,这时恰好不断地撞着门,老奶奶吓得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关紧门窗,不出去,不出去。”
我牵着小君的手,说道:“要出去,就靠你了。”
小君骂了声:“流氓。”便拉着我穿墙而去,我仍然尽力喊着:“有妖怪啊,关紧门窗,关紧门窗,别傻到把头伸出来让妖怪咬啊。”
一路喊着跑回了家里。
“爷爷,爷爷,有妖怪,只长了一个脑袋的妖怪。”我喊着。
没人应我,爷爷不在家里。
“傅伽,傅倩。”小君叫着,往我房间里走去。
“呀。”小君喝了一下。
我赶紧往房里跑,见到傅伽和傅倩晕在了地上。而打晕他们的韩去之铁青着脸,冷冷地盯着他们,像盯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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