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柳妈刚脱下衣服准备睡觉，她还没来得及闭眼，就发现门外有一个古怪的身影。柳妈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恐惧的感觉，走出来喝道：“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是让我逮着了，我扒了他的皮！”

外面没了动静，柳妈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啊！！！！”

聂音音不知何时来到了柳妈的房间，柳妈被吓了一大跳，进而骂道：“你这个小chang妇，诚心想吓死老娘啊？”

柳妈又要扇她耳光，聂音音抓住柳妈的手狠狠一折，霎时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的回响在整个屋子里。柳妈刚要惨叫，聂音音手中的匕首就割断了她的舌头！

柳妈痛不欲生，聂音音兴奋一笑，令人作呕的鲜血喷洒在她脸上。滴着血的匕首轻轻落在柳妈的脸上，聂音音低声道：“夫人说了，这府上不养废人。柳妈，你与夫人关系这么好，我看她会不会养你这个废人！”

说吧，聂音音连着几招刺瞎了柳妈的眼睛，砍断了柳妈的双手。屋子里一片惨烈，柳妈再也叫不出来了。她浑身抽搐，口吐鲜血，活生生被痛晕过去。

周围寂静无声，聂音音深深的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柳妈。

原来......杀人是如此的快乐啊！

聂音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第二天，整个聂府炸开了锅。

有的人同情说，柳妈是得罪了鬼神。有的人心里畅快，认为终于老天爷看不惯这个为非作歹的老女人，派出恶鬼收拾她了！

柳妈这条命也是够贱，昨夜流了那么多血，竟然也没有死。只可惜她不能说话，也看不见，双手也没了。唯有剩下一双脚，还能有什么用？

聂夫人果然也是说到做到，见柳妈这幅模样看到都觉得心烦，命人把柳妈扔出聂府。让她在大街上自生自灭......

柳妈从喉咙中发出的哭泣，像是游魂野鬼的咆哮。

后来，人们常常能看到一个可怕的疯子，没有手，没有眼睛，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到处乱跑，发出呜呜的叫声。

明日就会有朝廷的官兵送秀女们入京，聂音音偷偷跑到聂飞霞的房间，示好道：“姐姐，听说你要去京城了。音音想来和姐姐说一声一路平安，祝姐姐能够封得贵妃，荣耀家门。”

聂飞霞长得小家碧玉，同一般闺阁女子一样，爱琴棋书画，赏花吟诗。她见是聂音音来了，忙笑道：“妹妹快请进来，想到也许以后都回不来了，我这心里就好难受。”

聂音音看着聂飞霞，她穿的是锦衣罗衫，而自己呢。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束得七零八落。反观聂飞霞，簪金戴银，手掌细腻润滑，是整个府上众星拱月的明珠。

聂音音心中不甘，同样是聂成山的女儿，凭什么自己和聂飞霞的人生就不一样？

她一直在柴房等到天黑，龙姽婳已经被她提早租了马车送往源京的同福客栈。一切都计划好了，她绝不能够退缩心软！

终于，又是夜色降临，她死死抓住匕首躲藏在聂飞霞的房间外面。聂夫人和聂成山抱着他们的女儿伤感了一会儿就走了，聂音音看着那一幕，便想到了自己病死的母亲。聂成山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他不配做自己的父亲，聂音音深深吸气，早晚一天，自己会回来杀了这些人，杀光所有人！

聂飞霞让丫鬟出去，她要睡了。

丫鬟走后，院子里彻底没了人。聂音音从窗户翻进她的房间，聂飞霞受惊！聂音音眼疾手快一掌劈晕了她！

龙姽婳说过，要将聂飞霞的尸体扔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聂音音没杀她，在她房间翻箱倒柜胡乱收拾了衣裳和首饰，扛着包袱把聂飞霞带出了聂府。

乱葬岗上，夜枭狂啼，腐烂的尸体臭气冲天，周围雾霾浓重，阴森恐怖。

聂音音不怕，她此刻的模样，就连恶鬼，只怕也要忌惮三分。

按照龙姽婳的办法，她要制造出聂飞霞逃跑的样子，这样等到明天官兵来接人，聂成山交不出女儿，那么就会被降罪欺君！

而这时，聂音音就该穿戴整齐走出来，用上聂飞霞的名字。她肯定，聂成山和聂夫人绝对不会拆穿她的身份，因为，欺君之罪，当诛满门！

“姐姐，看在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过的人的份儿上，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聂音音对准聂飞霞的颈脉，狠狠一刀扎了下去。鲜血冲起三丈，血花从天而降，像是下了一场红的雨。

聂飞霞虽然昏迷，但这剧痛仍旧在刺激着她的大脑。聂飞霞身体抖动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生气。

脖子边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将她全身的血液都放干了，聂音音将她扔进死尸堆里面之后就匆匆离开。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纵然聂夫人和聂成山在屋里哭天抢地，也改变不了聂飞霞失踪的事实。

官兵在外面等得很不耐烦，聂成山不知该怎么办，恰好聂音音走了出来。

“大人，我就是聂飞霞。让大人久等了，请吧。”

聂夫人泪眼婆娑，看到聂音音竟然穿着聂飞霞的衣服出来，立马冲上去就要发作。聂成山连忙将她拽回来，聂夫人疯癫不止，聂成山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怒道：“你不要命了吗？如果你现在拆穿音音的身份，那咱们全家都得死！”

聂夫人被这一耳光扇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扑倒桌子上哭了起来。

聂成山不知该怎么感谢这个关键时刻救了全家人性命的女儿，聂音音反倒还安慰他，说：“爹，原谅女儿这个做法。女儿也不想看着爹和夫人有事！”

聂成山感动的看着聂音音，悔恨道：“音音，当初是爹不对。爹这些年亏待了你娘和你！”

聂音音又安慰了聂成山两句，就被官兵催着上了马车。

那马车里已经坐了六个姑娘，各有姿色。看着陌生的面孔，聂音音捏紧了拳头。她很激动，终于可以去源京了，终于......

可以实现她和龙姽婳的计划了！

*

今日。

公子玉正和水青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人狂笑不止。但百里苏却一脸铁青的冲了进来，公子玉和水青月愣了愣，问道：“百里，你怎么这副表情？”

“主子，桃花门！竟然又出现了！我们刺州的一个堂都被桃花门的扫了！”

公子玉猛地站起来，“桃花门？”

水青月疑惑，问道：“你、不是灭了桃花门的所有人吗？”

“我也是得到探子回报，那些死了的兄弟们脸上，全都有一朵桃花印记！这本就是桃花门的做法！”

公子玉倒是没想到，这桃花门竟然能够死灰复燃。看来幻天衣的确是留不得了！他沉声下令道：“百里，你和玄影去刺州追击那些桃花门的余孽。今晚我就要进宫，好好的会一会这个幻天衣！”

“是！”

百里苏出去之后，水青月担心问道：“你一个人进宫？”

“嗯，我若拿不到幻天衣的人头，我就不回来了！”

“......”

水青月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不过她倒是非常认真的说：“幻天衣既然如此敢做，就料定你会去找她麻烦，若是在宫中来个瓮中捉鳖，你被抓了怎么办？”

“那就等你来救我啊。”

公子玉和水青月，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像是甜蜜的新婚夫妇。他抓着水青月的两只手晃来晃去，语气轻松道：“你就别担心我了，今晚呢，你就早早的睡觉。等你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身边看着你了！”

水青月嗤笑一声，甜甜说道：“好，我等着你。”

晚上。

绿蕊伺候水青月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公子玉还没走。他从密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紧紧箍着的袖口中，藏了暗器。

他拿着剑，对苑流风说：“百里和玄影都去了刺州，昆仑居可能已经被发现了。我不在时，切记要保护好夫人知道吗？”

苑流风点头，“是，主子。”

公子玉进到屋里，看见水青月正睁着眼睛看向门口。他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说：“怎么，你舍不得我了？”

水青月皱着眉毛，说：“我这心里，一想到你要去皇宫便有几分不安。也不知是我自己多想了，还是真的会出什么事...”

公子玉听到她对自己的担心，眉开眼笑，说：“你夫君多次九死一生，哪一回没有逢凶化吉？不过是对付一个女人罢了，你就别多想了。睡吧，我等着你睡着了再去。”

水青月摇头，目光楚楚可怜，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一想到你待会儿会走，我更加没有睡意。”

公子玉垂眸一笑，浮浮温暖的光线中，他的模样，特别的好看。

“月儿，小时候我也是这样对母亲说过。”公子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水青月的手心，眸中宠爱，看着她说：“母亲便每次都会给我唱一首歌，这样，我就睡得很快了。不然，我唱给你听？”

“嗯。”

水青月闭上眼睛，公子玉看着她的睡颜，轻轻地、缓缓地从口中飘逸出好听温柔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