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有些年岁的民房,木质的双开院门,挂着一条铁链却并没有上锁。
我心里焦急万分,也顾不得太多。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内,左侧的一间房门敞开。昏暗的黄色白炽灯光洒在地面。许华辉正趴在地上艰难得朝房间内爬去。
门边上,倚着一名中年男人,他手里挥舞着一条木棍,正要向许华辉的后背砸去。
“住手!”我一声爆吼。
中年男子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了过来:“又是哪里来的小鬼?”
他身后的房间里也传来一个男人的喊话:“又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理会他们,走到许华辉身边想把他扶起来。可是许华辉的腿好像受了伤,用不上力。
这时候,中年男子又冷冷的开口了:“你快把他带走吧!要不然,他会被我打死。我可不想弄糟了我的兴致!”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许华辉扶在我的肩上,他的意识都显得有点模糊了:“袁瑞萍,袁瑞萍在里面!”
我抬头看清了中年男人的脸,他一脸横肉的右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头发微秃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银制项链。虎背熊腰,显然是个练家子。他正挡在门前,冷冷的看着我。
房间里的情况我看不到,不过听起来应该不只一个人。打进去显然是行不通的,我只能试着谈谈了!
“大哥!你们无非是要钱,我们有的谈吗?”我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对刀疤男说的。
“呵呵!十六万,钱拿来我就放人。你带钱了吗?”刀疤男似笑非笑。
十六万!在当时够在我们县城买两套房子了!
“大哥!钱我有,给我几天时间,我凑给你?”我不带一点犹豫的说。
刀疤男收起了笑容,端详着我:“你是谁?”
“二中高一七班的学生,我叫张扬!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要没把钱凑给你,利息算我的!”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胆量莫名的肥了起来。
刀疤男点了点头,向屋内喊道:“权哥,有人要拿钱赎人!”
很快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拖鞋走了出来,他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根粗大的银项链。
他走近前来,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小朋友,这妞是你什么人?”
我示意正要开口的许华辉保持安静,同时对光膀子说:“她是我女朋友!你放心,我就是豁出命了也要救她的!钱肯定会分文不少的交给你们!”
光膀子见我说的不像假话,点了点头:“那行,三天后!带十七万来,我要现金,见钱放人。”
说完光膀子就要往屋内走,许华辉喊住了他:“不是十六万吗?”
其实,十六万和十七万对我们来说根本没区别,因为那对我们来说反正都已经不是数字的问题了!争这一万两万回来根本没有必要,还不如利用好这三天时间,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来解决问题!
光膀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以为不要利息啊?”继续要往里走。
我急忙开口:“等等!我要见一下人!”
光膀子略作犹豫,摆头示意我们进房间。
房间里,木架子床上,袁瑞萍衣衫褴褛,手脚被分别绑在两边床头。她嘴里塞了块布条,满眼的惊恐和无奈,俊俏的脸上挂满泪痕正无助的望着我们。
她的上衣已经被撕破了大半,露出了一只高耸,外裤也被褪到了膝盖。
床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脸猥琐的盯着床上的袁瑞萍。显然我们要再往来一步,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许华辉见状,差点要扑向光膀子,被我及时拦住。我拼命的给许华辉使眼色,让他保持冷静。随即我转身对光膀子说:“大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光膀子坐到了墙边的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一件外套批在身上说:“真他妈的麻烦,有屁快放!”
“钱我会给你,但我要你保证这三天不能碰她,而且我要求让我的这个兄弟留在这里陪她!”听我说完这话,许华辉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眼里充满感激。
光膀子坐着打了个冷颤,看也没看我一眼:“妈的,真冷!你说的我都答应,赶紧滚吧!三天内你要是没来,我就该干嘛干嘛。这小妞只值十六万,事后,我还会找你收那两万的利息!你自己抓紧时间咯!”
我放开许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等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缓兵之计总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看我能不能力挽狂澜了。
义乌街的小姐们还是不依不饶的对我拉拉扯扯,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
这大半夜的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到宿舍,放空心思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晨练。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和潘茹云说说话!
这天早上,气温异常的低,学校里的水龙头都结了冰。田径场附近的草地上,结满了白茫茫的霜花。
潘茹云准时出现了,我急忙的跟着她慢跑着。
一圈过后,我才忍不住开了口:“潘老师,我遇到了点事情。想找你谈谈心,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潘茹云没有说话。
我一边跑着,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我有个朋友出了大事,我得去帮忙。事情比较复杂,我要请假几天!而且,这事情不能让我家里知道,你能帮我向班主任请个假吗?我知道你比较通情达理,所以觉得你会帮我这个忙!”
潘茹云还是一声不吭。
我只好继续说:“这个事情,可能还有点危险!我只是不想让我家里担心!”
潘茹云终于停下了:“要我帮你请假可以!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喘着气,看着凝结成雾的气息,低下头:“潘老师,你得先答应我,这个事情不能告诉学校!!否则,事情只会变得更危险,更复杂!”
潘茹云沉默了片刻,便点头答应:“好!我保证不说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潘茹云有种莫名的信任。便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给潘茹云说了一遍。
潘茹云的嘴,越长越大,显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可思议:“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一个小孩子又能怎么解决?为什么不报警?”
“怎么解决我自有分寸,您就不要担心了。不过要是报警能解决问题的话,他们不可能会放我出来。这背后,肯定是我们光阳县根深蒂固黑恶势力。”我大致的给潘茹云分析了一下,:“其实,我现在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找你说说话。”
潘茹云凝视着我,像是在努力的在我眼中寻找真相。
我也就这么看着她。
四目相对却沉默无言。
我先感觉到了尴尬:“潘老师,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至少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坦诚,我也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
潘茹云这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显得有点惊慌。
我继续平和的对她说:“老师!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千万别告诉我的家人和学校,更千万不能报警!否则,可能会害死人!”
听完我的话,潘茹云有点迷茫。
我又对她说了声谢谢,便留下呆立着的潘茹云,独自跑向校外。
我先是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吃了早餐。随后独自到了前两天我们打架的河滩坐了一会。
不知道,我如果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几天,王琪会怎么想。可是我真不觉得把这事告诉王琪是个好主意,我又不想骗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一直到了晨雾散开,朝阳当空。我才来到河西桥头,找了个电话。
我准备给魏管打电话,看能不能得到一点点提示或者帮助。
可是,拿起电话的时候,奇怪的耳鸣突然出现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随着我按下一个个号码,耳鸣变得越来越剧烈,直到我无法忍受放下电话,耳鸣就突然又消失了。
不明所以的我还想继续尝试给魏管打电话,可每次结果都一样。
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给魏管打电话的想法。
这是耳鸣到底是为什么?是在给我什么警示吗?可给魏管打电话,会有什么危险?昨天还是他帮我们找到的袁瑞萍。
但是我也没心思多去纠结这耳鸣了。
鬼使神差下,我突然想到了蓝鸿辉。我觉得兴许蓝鸿辉能有点办法!
电话拨通的好一会儿,才被接通。我正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打电话,这回耳鸣却没有出现?
“妈的!谁啊?”蓝鸿辉好像还没睡醒。
“是我,张扬!”
“你他妈的有病啊?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蓝鸿辉的脾气依旧让我难以接受。
“有急事,人命关天!看得起你才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在哪?”我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口齿也犀利了起来。
几秒的沉默后。
“来我店里吧!”蓝鸿辉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到蓝鸿辉的店门口等了一会,他才慢悠悠的从远处走来。蹒跚的步履,似乎在讲述着什么故事。
我们到了店里坐下,我把昨晚的事详细的给蓝鸿辉说了一遍。他听得很认真,居然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而是不停的在抽烟。
我说完,店里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蓝鸿辉再点了支烟:“张扬,你知道我这腿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摇头,准备倾听蓝鸿辉的故事。
蓝鸿辉深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三年前,我遇到了和你现在面对的同一批人。那时候我和魏管年轻气盛,年纪轻轻就在河**出了一片名声,也就开始有点目中无人起来。”
蓝鸿辉摇摇头,继续说:“那年夏天,魏管家里出了事情。他的父亲跑到城关的赌档里赌了三天,借了几万块的高利贷。也就是你说的这一伙人,把魏管的父亲绑到了山上,通知魏管的家人带钱去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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