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了鄂杨,走到老爸面前,他倦容全是泪水,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爸,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女儿了,除了我能把你拉出来,你以后还能去哪?外面的人三不五时地跑来讨债,到时候能往哪躲?你怎么活下去?”
我爸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说:“你甭管我,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你要跟那只鬼怎样就怎样,我也管不了你,你也管不了我,在别人面前你也别喊我,我不是……不是你爸。”
鄂杨在此时插了一句:“你的确不是她父亲。”
“你给我闭嘴!”
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刚看到老爸,怎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呢?这会儿的感觉和当初奶奶走了的时候一样,撕心裂肺的。
“爸,你有什么瞒着我对不对?”我双手搭着老爸的双肩,希望从他口中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他却打开我的手,别过脸说:“没有,别喊我爸,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就知道他有什么瞒着我,自从碰上这只鬼,所有事都像挤到一块儿发生一样,我的外貌、我的声音、老爸突然不要我,我竟然能施展一点点道法了,老爸口中畏惧的那个人是哥哥是谁?
老爸突然悠悠地从我身边走开,往城镇的另一出口走去,边走边说:“这个地方你们不应该来,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不要深究,这件事儿就点到为止。”
张立生突然冲上去抓住我爸的手,说:“你说不深究就不深究?我们十几名同事还困在这!他们的生命就不重要?还有那个被人砍去头颅的修理工,这些对你来说是不重要,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是一名警察,要将罪犯缉拿归案!”
老爸转身哼声笑道:“若警察对付得了,还需要让人指点才能进入这里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警察做过什么好事儿?当年我老婆惨死在陈诚的房子里,你们又查出什么?服毒自杀!没错,你们告诉我的。”
我紧紧地盯着老爸,恍然明白老爸要与我断绝关系的理由很有可能因为死去母亲与陈诚有关?
母亲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去世,以前老爸从不曾提起母亲是怎么死的,后来等我长大后,奶奶才告诉我,母亲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服毒自杀,我那时候终于明白老爸为何整夜买醉沉迷赌博,可这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那时候很鄙视老爸,更恨母亲,如果不是她擅自离我们而去,老爸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模样,而我们也不会是如此的光景。
现在想来,父亲为什么老去赌场,为什么整天买醉,原来去赌场是为了陈诚?买醉是因为思念母亲?
我吃惊地捂着嘴,我这么多年一直错怪老爸,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错了!
“服毒自杀?”张立生一愣一愣地望着老爸,不敢置信地说:“你是罗素娟的老公?”
“没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知道亡妻的名字,难道是当年知情人的家属?”老爸哼声道,拉开张立生抓住他的手。
“不可能!”张立生整个人呆滞地愣在原地,惊慌失措地望着老爸说:“这件案情是我父亲当年查办的。”
“呵呵,那就对了,你父亲就是被陈诚收买了,服毒自杀?可笑,萧萧当年才不满一岁,你觉得一个母亲,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去死吗?哈哈……何况阿娟当年根本就没有抑郁症,那病例分明是陈诚私自捏造的!当年阿娟在陈诚家里当保姆,肯定知道了他重要的秘密,导致被人杀人灭口!”
我疑惑地盯着老爸和张立生,他此时早已失去了神智,直接坐在地上,抓住手里的头发说:“不可能!我不信!我要回去问我父亲!他是个好警察,他不会骗我的!”
鄂杨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张立生的跟前:“如果真想回去找你父亲,就同我们一起破了这迷阵,找到凶主祭坛,你现在在这里烦恼也没有用,说什么也出不去。”
鄂杨闻言,默许了鄂杨的话,站起身来。
老爸扭头沉重地盯着鄂杨,说:“你完全有能力带他们原路折返,为什么还要闯进来?”
我错愕地望着鄂杨,果然他说自己虚弱都是骗人的,我甩开他的手,他却不肯松开,说:“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竟然都到了这里,我又有能力保护萧萧,为什么那么早回去呢。”
“你……”我气愤地盯着这个骗子,果然鬼的话真的不能相信!
“娘子别气,里面的东西对你大有帮助,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鄂杨笑着靠近我,我双手用力抵在他的胸前。
他的力气太大,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真的太傻了!
“关我什么事儿?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安……”
我没说完,老爸却冷冷回头说道:“就算里面的东西对你有用,我也不会轻易让你得到,因为它在陈诚的身体里面,我要杀了陈诚,就必须杀了那个东西!”
老爸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回头对我说:“别再跟着我!”
“爸!”我喊了老爸一声,他依然没有回头,直至出了城门,我只好跟上去,鄂杨却拉住了我:“别去,他走不出去的。”
“所以你就看着他死?他是我爸啊!”
鄂杨冷言道:“他没有罗家气息,他根本不是你的父亲,而且刚才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你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你还要救他?”
“你在胡说什么?管他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罗家气息,他与我生活二十年,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别拦着我!”我瞪眼对他说道。
他却执意不让我去,说:“外面的构造很明显压制鬼魂的,我刚才没有骗你,在那里我根本施展不了法力,你现在身上又沾上我的气息,去了只会让那些魔藤缠住,坠入黑河。”
本来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立生发话了:“我去,我去将他带回来,我要查清当年的事由,如果发现他在污蔑我父亲,我肯定也不会轻易罢休!”
鄂杨朝张立生微微点头道:“你的确是个不二人选,你身上的刚阳之气,能压抑外面的树藤。”
张立生没再说什么,便朝着父亲的离开的方向跑去。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这只鬼了,又se又喜欢骗人!
“现在我们到底要怎么办?不是找出这个迷阵的献祭者么?”我闷闷不乐地朝鄂杨递了一眼。
鄂杨终于松开我,环顾四周,我也跟着他一样观察着这周围三四十年代的建筑,发现我们正处于城镇的**要塞,这里是个十字路口,若是从上方俯视下来,围着城镇的木板墙是园的,而城镇内的石路是十字,将城镇的房屋分成了四大块,分别有四个大门可通往外头,刚才我们进来的大门,我依稀记得是东门,而父亲出去的方向应该是北门。
“这个献祭者应该藏在自己回忆的家中。”鄂杨说。
“啊?还要一家一家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就算你的肉身能等,我爸身上的鬼气也等到不到那个时候啊。”
“不用。”
说完,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点点白光缠绕着这个圈,我感受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只见鄂杨举指在脑门间默念,一面水镜在白色光圈内幻化而成。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这面水镜,第一次碰到这么玄乎的东西。
于是伸手去戳,一阵刺寒之意让我汗毛而立,我快速地收回手,水镜荡起一层层波纹,逐后水镜恢复了光滑面。
一个人影印在镜面上,他处于的位置,正是南门往回走第三个巷口的路口,他在干什么?摆摊?难道这个献祭者当年是个小贩?
鄂杨吹了一口气,水镜从空中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走吧。”说完,牵着我的手往南门的方向走去,我十分地不自在,为什么我要跟他牵手啊?
很快他便笑着给了一个我无法抗拒的理由:“刚才消耗了一些灵气,牵你手恢复得比较快,这样才能对付献祭者。”
什么?难不成跟他有血契之约的我,还有加buff的功能?感觉这骗子就是在胡扯,但我力气实在不如他,几番推脱之后,我还是乖乖地被他牵着走。
我们来到南门往回走的第三个路口,真的看到了那个献祭者。
他是个面黄肌瘦的老头,看他摆摊的东西,多数都是一些山上采摘的药材,原来是个叛卖药材的小贩,我蹲下身子对他说话,鄂杨却拦住了我,他轻声对老头说:“老伯,请问这些药材怎么卖?”
老头眯着眼,眼眉很长,像个道士模样,笑着裂开嘴,露出了仅剩一颗门牙,说道:“很便宜的,一个人心就可以!”
说完,这老头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往外溢出了鲜红的血,四肢越变越粗壮,渐渐地,变成了树皮,头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干枯枝叶。
我吓着躲到鄂杨的身后,这分明就是一个树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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