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你一遍，我娘是谁？”楚厉寒一掌劲风出去，莲妃被扫到柱子上，嘴里喷出的鲜血不比他刚才吐的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吐的是假血，而这个是真血。

他知道，他亲娘在那样的宫斗下活着的可能性会很小，但他起码要知道她是谁！

“我婆婆到底是谁？”南玥也帮着她老公问，难怪这次看他恢复的脸跟这老太婆一点都不像，他爹的画像她见过，也不全像最多只能占六成好像。

“这些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的？”莲妃懵了，他们果真什么都知道，不过也不对，他们都知道的话就不会来问她了，所以她不会说，死都不说。

也不知道千色那小兔崽子上哪儿去了，怎么都不来跟她一起对付外人？

等等，南玥这臭丫头刚说她跟千色互相救过且是朋友，那小子一向不听她话老爱跟她对着干，难道都是他说出去的？

南玥自然知道她问的具体是指哪一样，她又怎么会告诉她那封匿名信上熟悉的字迹是出自珍珠。

若是没猜错的话，救走珍珠的人应该就是魔心教没错，而珍珠就应该是千色出事失散的原配老婆。

现在一回想好像也知道千色招绿背草是来干嘛用的，应该就是做成抹脸的家伙事儿，珍珠应该就是享受了那玩意儿，水灵得就像小姑娘。

尼玛，以前就觉着那丫头不像丫鬟，且绿萝也有同样的认为，千想万想没想到是千色家的，若自己跟千色离开的那晚他俩见面的话也不会有后面那些折腾，很容易的就会被千色带回家。

南玥甚至在想珍珠出事失忆变成穷人家女儿这一系列，会不会也和佩芯那贱人有关系？想霸独宠？

“你瞒得了天瞒得了天瞒得了地可你瞒不过老夫这双眼！”南国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亭子外面的花围处，冷眼睨着口吐鲜血的莲妃，“孽事做太多总会遭报应的！”

“爹！”楚厉寒一看老爷子居然站在那么悬的地方，生怕他踩滑了给摔下来，“小心！”

南国知看着向他伸出手的傻女婿，他真的好心疼这厮，“爹我不会让你摔，手给我！”见他呆住不动楚厉寒以为他是怕自己接不住他。

“爹你怎么不走台阶跑那儿去干嘛多危险这下面多高！”南玥看着自己老爹像小孩一样被她老公抱下来就忍不住责备。

“有我儿子在，再高都不怕！”好吧，他是赶着想找到他们想说事儿，但还没走到台阶处就听见他们的话所以忍不住往这儿来了，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危险。

楚厉寒小心翼翼的将南国知放在地上，“爹你站稳，我要松手了！”

南国知右手僵了僵，但还是在他将自己放在地上之前把手伸出去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诊是个苦命的娃。

“你以为你不说，你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就没人知道？”南国知拽着傻女婿的袖子站稳后便直直的往莲妃面前去，“丽妃娘娘是寒儿的亲娘对不对？”

南国知此话一出，整个亭子里瞬间静下来，除了轻微的风声意外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停止了。

“我就是他娘，胡说八道什么你！”反应过来南国知说的什么话后，莲妃忍不住咆哮起来。

“你放屁，我寒儿跟丽贵妃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南国知有种想动手打人的冲动，“当时先皇在南边治理水患，好巧不巧的你们又是同一天临盆，你动了她宫里的丫头嬷嬷和稳婆，将你自己生的女儿跟她的儿子调了包，然后又找了那么多肮脏手段害她最终把她害进冷宫，最后还一把火烧了冷宫要让她彻底消失，就因为寒儿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那样恶待他！”

“……”莲妃。

“……”楚厉寒。

“……”南玥。

“看什么看，你说老子说得对不对？”南国知抬了抬下巴，“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跟他女儿学吼的脏话可真他娘的得劲儿，对这种老娘们儿就是要用吼。

莲妃眼睛血红，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那狐媚子的模样，为什么个个男人都觉着那贱人美那贱人好，她的美她的好为什么就没人发现没人记住，“对！你说的没错就是你讲的那样，我不但换了那贱人的儿子我还要她永远不能翻身所以我设计陷害她进冷宫，可没想到都那样了那狗皇帝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我烧死她，可她死了过后那狗皇帝更是变本加厉的思念她！”

“我都做到那份儿上了他都看不见我，所以我出宫去散心，我遇见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冷心，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在那狗皇帝那里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爱，所以我经常找借口出宫跟他在一起尽情享受每一天！可他越是爱我我就越是咽不下之前在宫里受过的气，冷心为讨我欢心帮我研制毒药，你们以为那狗皇帝是出征过重伤过后留下隐疾病死的？不是，他就是中了冷心的毒，我要让他死也死不利索受尽折磨，等他死后我就能彻彻底底的在外云游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听到这里，南玥除了震惊害怕似乎也想了最重要的事，“那这么说我丈夫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

“自是当然，我凭什么让两个贱人的儿子当一通天下的皇帝当威风凛凛的王爷，所以我让冷心再帮我做更折磨人的毒下在这不孝子的身上，让他以为毒是楚厉阳母子给他下的这样他们鹬蚌相争我才能渔翁得利！可哪知这没用的丑八怪居然忍这么多年不动那俩蠢货，而我的冷心也不小心被毒不理咬了一口，虽然毒做出来了他却也因此送了命！”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楚厉寒现在已经变成肉泥，“都是因为他我丈夫才毒发身亡，都是这个丑八怪不孝子！佩芯甩掉他真是应该！”

“是吗？”楚厉颤抖着手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摘下寒光闪闪的面具扔在地上，露出那张已恢复正常，轮廓如雕刻般的脸。

他老婆之前告诉过他，说总觉着这老娘们儿不对劲，但又找不着具体在哪儿，所以就让他在外人面前还是戴着面具起着不‘打草惊蛇’的作用甚至还上演了之前的桥段就想逼她现原形。

果然是不对劲的，他们猜到了先前的落胎药猜到她不安好心甚至她跟自己身上的毒有关但这都没前两者肯定，可再不肯定也万万没想到她连自己丈夫都毒害，给他下毒让他惨死才好和野男人在一起厮混。

南国知也被震得站不稳脚，恶性信息量好大，他真的消化不了，他是去打听康子身世的时候意外发现那叫‘南伯’的人也就是他女儿之前为了傻女婿去请教的民间高人。

结果那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葬身火海的太医院首，马德才的哥哥马良才，那南伯是马良才的话南婶儿不是他拼死保护的丽贵妃还能是谁。

看着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的丽贵妃，南国知忍不住想起他家傻女婿没戴面具前的样子，以及他们俩那双近乎是出自同一人的深邃明眸。

联想起当时他在水塘边偷听到的那厮小时候的遭遇以及冷宫的大火，头脑利索的他瞬间就猜到八九分，所以赶着回来跟女儿和傻女婿说这事儿。

也巧了，傻女婿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世问题，既然那毒妇不说实话他就用诈的。

心里没事儿没鬼的人是诈不出‘花’来的，果然诈出来的东西跟他想的一样甚至更有料震撼。

……

“皇叔，吃口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皇婶醒来见了也会伤心难过的！”康子将碗递给楚厉寒，希望他能吃下去，哪怕是一口两口也好啊！

“放那儿吧，我饿了自然会吃！”楚厉寒抱着手里的小奶娃不停的亲，“老爱跟父王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既然知道自己儿子可爱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身体，你垮了谁来照顾他！”丽妃走进来抢过楚厉寒手里的孩子指着桌上的托盘，“吃完了再抱，不然不给你抱！”

楚厉寒没有理会，转身走到床边在南玥额头亲了一口，拿起边上的熊疙瘩抱在怀里，原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宝贝这个丑熊，后来才知道它肚子里装着他的头发，她每天都会从他枕头上和他梳子上捡起他掉落的头发装进熊肚子里，从黑发装到白发说是一直要装到他七老八十甚至掉光了牙，到时候他掉落的牙齿也会进到这熊肚子里。

只是，她却食言了，因为她在孩子落地的一刹拉就昏了过去，一睡不起，抛弃了他跟儿子。

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就像之前一样，这里有她所有的亲人跟爱人，她不会舍得离开他们。

“娘！”康子刚跨过门槛就看见往自己这边来的苏秦，“要不你去劝劝皇叔，让他吃点东西？”

苏秦康子手里的托盘，丝毫未动，“你皇叔是个固执的人，娘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没用！除非你皇婶能醒过来！”

“太医们都说过皇婶身子虚弱，我真怕……”后面的话康子不敢说出口。

“不会的，你皇婶儿心地善良，醒来只是迟早的事！”苏秦接过托盘拿在自己手里，“太傅和夜北公子教你的你都要好好学，不要辜负你皇叔对你的厚望！”

“儿子明白，定不会叫娘跟众人失望！”康子点头称是，哪里会想到自己是前任草包皇帝的儿子，他娘怀着他的时候被齐雪毒害滚落山崖被一老村妇所救。

齐雪家大势大手段毒辣，他娘气那个人总是把权势放在第一位，之前她在齐雪跟前吃亏的时候他也没尽全力维护过她。

所以既然被害既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她索性就以母女的身份跟救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报其救命之恩。

难怪这些年她这娘都不愿意进城或者去人多的地方，若不是山里的房子住不了，外婆执意要搬到村里来，只怕他们现在仍住在山里。

可世事无常，他进城卖了饭铲头，所以他们娘儿俩的身份也最终曝光。

“想你父亲吗？”看着边上发呆的儿子，苏秦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想！皇叔既然把皇位传给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有的事无需讲明，心里知道就好，“南国爷说我爹已经死了，死了就好好安息吧！”希望他下辈子投胎做好人。

“好孩子！”苏秦摸摸儿子的头，“相信你皇叔，他是个好人！”很多年前那个阳光男孩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嫂嫂’是他对自己的称呼，说不带‘皇’字才亲切。

时过境迁，当年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成了铁血英雄，他仇视跟那人相关的一切却唯独把他们母子排除在外，待她客气有礼如从前，甚至还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传给她儿子，“一定要当个好皇帝，空了多陪你皇叔说说话，多带带你弟弟！”

“儿子会的！也希望皇婶快点醒来，咱们一家人都等着她！”

“会的，一点会的！”

“娘，听南国爷说你跟皇婶的娘当年是好朋友，他也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才找上门的？”

“对，很好的朋友像亲姐妹，娘当年在宫里不得势也没娘家背景经常受欺负，她对娘的维护比你爹都多……此事说来话长，回去娘慢慢跟你讲……”

“好！”

……

J国最顶尖的医疗实验室里，一排排白大褂们看着从实验台上坐起的南玥，欢呼一片。

“玥玥你可算醒了！”南仲秋喜极而泣，“马上给大小姐做后续治疗！”

“我头好重，让我缓缓！”倒回到枕头上刚闭上眼，脑子里幻灯片般的画面便争先恐后的闪过，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