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神君没告诉我答案,赤晏察觉到我的气息来寻我。
他来过这儿很多次,必定是见过神君样貌的。
“他跟白延卿没关系。”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赤晏便急着这样跟我说。
想是从前那几桩事也让他心有余悸,怕我又赴了老路。
然,我自然是懂的。
那是神君,又怎会与凡人有瓜葛,我也断不敢对他抱有什么想法。
况且……自复生之后,我心里好像揣着一块石头,即便知道我从前对谁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今再去想,好像也生不出多少情绪。就像有什么落入水里,本该有水花,却似被什么压着。
说不清,道不明。
我问赤晏是不是来带我回去的,赤晏张张口说不出话,我觉得他有什么瞒着我。
再三追问,他终于说:“你是他用瑶池莲露浇灌出来的,此生便不能离了中天界,否则将会血液干枯至死。”
天以不见为玄,天有九重,第一便是中天。
听赤晏的意思,也就是我有生之年,都要在这中天里度过了。
赤晏与我叙旧,但很快就走了。这些年里,他为天庭做了不少功劳,各处都很敬重他。而与此同时,他身上所背的负担也就沉了,他说等他有空,再会来看我。
我在中天无所事事,也很少见那中天神君。
我既生在他后山池中,便主动担任起了扫地小仙,将他的后山每天都打扫干净。
过了几年,我在树上打盹,迷糊中有人叫了我一声。往下望去,是中天神君来了。
我忙收拾整理了衣衫来到他面前,恭恭敬敬低着头。
他问我:“你想不想飞升上仙?”
我瞪大眼睛,从前我渡劫,便是渡的这飞升的劫。
如今……
我摇摇头,说:“能不能成为上仙,在我看来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中天神君说:“飞升上仙,脱胎换骨,你便能离开这中天之界了。”
离开这中天之界……
我有些懵,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赤晏告诉我永远不能离开这儿的时候,我就打算守在这后山永生永世了。
如今有人告诉我可以离开,一时之间我脑袋里有些空白。
“你仔细思考,若想飞升,便来找我。”
中天神君留下一句话,便打算踏云而去。
我垂着头,眼中忽然看见他被风卷起的衣袖下,有道眼熟的痕迹!
“等等!”
我一把拉开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上,长着一道可怕的印记。
天雷……这是受过天雷的痕迹!
我曾被天雷责罚,当时身上便也留有这个,不会看错。
“神君曾触犯了什么天条?”我眨着眼看着他,心中噗噗直跳。
在这里这么久,我也听说过不少有关中天神君的事。
神君自掌中天以来,循规蹈矩,从来不曾触犯过什么天条,天庭也从未降过什么罪责给他。
那为何会有天雷的痕迹?!
我想起还未化成人形之时,外面天雷轰轰作响。
而我当年还欠了天庭几道天雷,如今却无一人将我擒拿去受刑。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