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月过后,小道恭迎贺大师。”
伊一休再三谢过,随后回楼下休息,第二天便分道离开。
贺道没直接离开花溪镇,他来到清水河,一道佛印拍进河底。
红鲤慵懒的仰躺在香气萦绕的温泉,晶莹剔透的玉指轻柔莲藕般白嫩的手臂,脸色冰冷。
贺道放她一条生路,但她脑海隐隐流动一道佛印,任她四百年修行,愣是无法判断吉凶。
“嗤!”
红鲤匀称的身姿好似触电一样,忍不住的颤抖了两下,惊的水花四溢,一声娇嗔从红唇飘出,撩的暖帐外的虾兵蟹妖全身紧绷,一脸兴奋。
“女王大人怎么了?”
“女王大人单身四百年,深闺寂寞,怕不是……咦嘻嘻嘻。”
两名虾兵不负责任的胡乱猜测,红鲤一袭红衣锦袍,玉步轻移至门外,俏脸冷若冰霜。
“谁在乱嚼舌根,拖出去砍了!”
可怜小小的虾兵,吓出尿来了都,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哭啼啼的求饶。
“再有下次,本王定打不容情!”红鲤柳眉倒竖,直奔清水河岸。
贺道蹲在树荫下咬着狗尾巴草,河面荡漾一圈波纹,红鲤跃出水面,低头颔首,一副恭敬的姿态。
“不知道大师找小妖,有何指示?”
“啧啧,楚楚动人的花容玉貌,雍容华贵,偏偏是鱼妖,可惜了啊!”
贺道嘀咕,吐掉青草,脸色变的一本正经,说道:“贺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小妖知晓的情况跟伊老道差不离。”
“妖妖相护吗?”贺道手指一点,一道淡蓝色的火焰从指间绽出……
“仙师听小妖解释……”
红鲤的恐惧来自内心,贺道的法力境界让她胆寒。
蓝色火焰绽出,她脑海里佛印像巨龙入归巢一样翻江倒海,头疼欲裂,曼妙身姿慌不迭的颤抖跪下。
“三百年前千世老妖历经情劫,生养一子,名叫左永生。”红鲤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红唇轻抖。
“千世老妖九支血脉被贺家斩断七支,姓左的能逃的劫数?”贺道问。
“左永生是人类,贺家不可能杀人呀,况且血液里的老妖精血被贺公用秘法封印,必须老妖亲自剜窍心做引,方能激活精血,否则他只是平凡的普通人。”
自剜窍心便是自断修炼天赋,千世老妖一共十五颗窍心,少一颗窍心的代价是轮回百世都难以弥补。
老妖舍得?
“我的身份你知道就行,别说出去,左永生子孙呢?”贺道脸色严肃。
“小妖不是长舌妇,岂敢泄露贺大仙身份,不过我只知道这件事,后续就不清楚了。”
红鲤低头,脸颊绯红,贺道一本正经的问话,但看向她的眼神正经不正经,红鲤实在吃不准。
贺道舔舔唇,暗想左永生这人得靠伊一休帮忙找,手起一张黄纸符,叠成纸鹤。
念一句法咒,纸鹤扇动翅膀犹如彩蝶飞向庆安市。
贺道转身离去,身后红鲤一语喊道:“大仙慢走,小妖有一事相求。”
贺道一顿,笑问:“小僧很忙,不过红鲤姐姐若能拿出相应的报酬,勉为其难嘛还是可以通融一下。”
嘿嘿!
红鲤头低的更沉,河风一吹,乌黑的秀发凌乱不堪,成熟的女人娇羞起来更显韵味。
“若大仙路过庆安市,可否帮小妖转达一声,让那老不死的伊老头多来看看我。”
我……靠!
贺道郁闷的想死,红鲤不成正果终生离不开清水河,这是贺家祖先立的规矩,否则红鲤怎能安然在花溪镇为妖四百年。
“报酬呢?”贺道没好气的问。
红鲤一想,拔出一把透明的匕首,锋刃搭在粉嫩白皙的脖颈之上。
“小妖修行四百年,并没有天材地宝,如果小妖一根筋脉算的上是宝物的话,希望大仙不要嫌弃。”
鲤鱼筋算不上宝物,但若放在五味炉里烧烤炼上三天,可就是奇珍异宝,何况是四百年修成人形的鲤鱼,虽然比不上西游记的捆仙绳,但编织成衣衫穿在普通人身上,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还能挡住百年以下的妖邪恶鬼。
“算了吧,没了筋脉,你就是一条瘫痪的美人鱼,日后有了郎君,换个姿势都费劲。”
贺道朝红鲤摆摆手,独自朝汽车站走,温暖的朝阳下,贺道觉得留给红鲤的背影,还算伟岸。
红鲤本想磕头谢大仙,但贺道最后一句话却让红鲤双手捂脸,胸中小鹿乱撞,红到脖子根了都。
“大俗即大雅,大仙果然是大仙呀,望尘莫及!”红鲤心情愉悦,翻身落尽河底洞府。
贺道坐车来到火车站买了去庆安市的票,在车上他用纸鹤给展信佳送了一封信,让她在火车站接驾。
……
庆安市,展信佳望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唉声叹气,可给她老头子急坏了。
“佳佳,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在大梁山受刺激了?”
“唉!”
“佳佳,有啥事跟老子说啊,别闷在心里,是看上哪家公子哥了?”
展信佳瞪一眼边上的展雄,默默摇头,又是一声叹息“唉”!
“还没适应国内的生活节奏?后天你表姐的生日,在家里举行个爬梯吧!”
“爬梯?表姐生日,爬梯干什么?”展信佳一头雾水,转念一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老展,不是爬梯,是Party啊!”
“管什么爬梯还是爬楼,只要我女儿开心,我爬树都行啊!”展雄瞧见女儿笑,他心里好受了很多。
笑过之后,展信佳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总有点小情绪让她魂牵梦绕。
“该死,怎么老想那个臭小子呢,呸呸呸,我才不是想他呢!”
展信佳吃了两口菜,想跟表姐聊聊心事,仔细一想,还是放弃这个念头,说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被光头小和尚闹的无心烦躁吗?
她不要面子的呀!
展信佳来到闺房,一眼看见窗沿上立着一只纸鹤,好奇摘进屋,看见纸鹤背面的字。
“晚餐我请客,你付账。”
展信佳小心肝好似被火车撞上一样,砰砰乱跳,情不自禁的歪歪小嘴儿,嘀咕:“算你有良心。”
“不对,呸,凭什么他请客,要我付账,小气鬼。”
展信佳小心翼翼折叠好纸鹤放在枕头,掏出手机,却发现那小子根本没手机。
“也不知道没见过世面的某人会不会用手机呀?”展信佳嘀咕。
下午表姐妹在闹市逛一圈,定好后天的生日宴,然后展信佳买了一部新手机。
贺道挤在热闹的人群中,苦不堪言,远远地,看见花枝招展的表姐妹。
“小和尚,这边啦。”
展信佳面如莲花,笑的很开心,梁信安浅浅一笑,看见贺道呆头呆脑的挤在人群,桃花笑脸隐隐透出一丝羞红。
怕是想起那晚像懒猫一样挂在贺道怀里。
虽然只隔一夜未见,但展信佳热情的好像好几个世纪没见一样,梁信安看见表妹眼里浓郁的爱慕,再看贺道发现他一直朝自己打量,羞怯怯的更加脸红。
三人简单吃过饭,逛到天黑才心满意足,展信佳给贺道安排一间酒店。
“小和尚,我姐后天二十岁生日,你来玩不?”
贺道打小深山修身养性,过惯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他不喜欢在人堆里热闹。
“来嘛,姐带你见见世面,喏,手机送你。”展信佳将手机递给贺道。
梁信安小手插在兜里,轻轻捏着一支装有薰衣草的小玻璃瓶,低头沉默不语。
薰衣草瓶,确实微渺的不算礼物,尤其是看见表妹送的手机之后。
贺道发现梁信安有些尴尬,咧嘴一笑,说:“小僧后天定会带上贺礼,为梁表姐庆生。”
梁信安一怔,清澈的眸子流出一丝卑微:“他会不会以为我不懂事呢?”
表妹送手机,她什么表示都没有,反而让贺道主动说送她生日礼物,这不是打她脸吗?
这句话像尖刀一样扎在她心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