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正凉,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
我疲惫的睁开双眼,挣扎着动了动手指,脑袋也出奇的疼,要不是感觉到还有疼痛感,我都以为自己被独眼他们打死了。我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不是我不起来,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独眼,这是你逼我的,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
又过了许久,我恢复了些力气,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宿舍。
这一次独眼下手太狠了,让我足足在宿舍里躺了一个星期,身上的伤才好了七七八八。
其实要不是韩猛,我的伤也不会好的那么快,他每炖都来给我送饭,什么骨头汤了,大鱼大肉的,几天下来,我不但没瘦,反而还长了不少肉。
夏老师也来看过我,问到底是谁打的我,我没吭声,她顿时火了,大骂我是窝囊废,被人打了还不敢说出对方是谁来。骂完我,夏老师似乎彻底放弃我了,扭头就走了。
即使我说出是独眼打的我,可没有证据,再者说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血债必须血来偿,学校要是处罚独眼,顶多记个大过,再赔偿我些医药费,根本问题又解决不了。
七天过后,我满面春光的来到教室,我刚坐下,韩猛便凑了过来,小声问道;“东哥,现在怎么样了,好利索没?要不我再给你送几天饭吧!”
我本来还想着谢谢韩猛呢,可听他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猴子,这几天没少花钱吧,我给你报销!”
我也没管这是在教室,直接把鞋脱了,拿出藏在袜子里的钱来,算上我之前打工挣的,现在竟有六百多了。
韩猛捏着鼻子,看着还略微犯潮的钞票,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呆呆的看着我,纠结的看着钱,想拿又不去拿。
“东哥,实话告诉你吧,都是田小艾让我给你送的饭,她不让我告诉你,说什么这是欠你的。东哥,你和田小艾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别看她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别说她疼起人来还像那么回事。”
韩猛一咬牙,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时不时的夸赞着田小艾。
听着韩猛还在叨叨,我习惯性的看向教室左前方,田小艾也正好回过头,我们两个四目相视,想起这几天来田小艾做的一切,我微笑着回应她,谁知她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瞪得我都有些迷糊。
这尼玛的田小艾,到底几个意思,欠我的,还完了就这样?我暗骂一句,实在是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正当我心烦意乱时,韩猛一脸严肃,猛不丁的小声问我:“东哥,是不是独眼干的?”
我看到韩猛如此认真,突然想到杨雪松要和独眼开战,连忙扭过头问道:“猴子,咱们班能打的有几个。”
韩猛掰着手指头,一个两个……
“估计也就咱上次在练歌房一起打架的那几个。”韩猛数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听了之后没再回应,三四个人还不够给独眼挠痒痒的呢,既然我们班找不到人,我索性闭上眼,寻思着别的办法。
韩猛见我不理他,表情有些凝重,说:“东哥,要真和独眼干,我能找出十来个人,只不过那也……”
“算上十四班的杨雪松一伙,够不够?”一听有十多个人,我连忙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我和韩猛是最后一排,而且说话声音也小,就这样,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了足足一个上午。
其实不止韩猛,我们班不少人都被独眼收过保护费,他们也反抗过,可独眼人多,被打过几次之后,索性也不反抗了,要钱就给,就当花钱保平安了。
韩猛说他可以联系下那些被独眼收过保护费的人,我让他中午时间都联系好,晚上统一去他宿舍里集合,统计下到底能有多少人。
吃了晚饭,我去商店买了包烟,虽说我不会抽,但毕竟是有时候一支烟就能拉近男生之间的情义。
“东哥。”
我刚踏进韩猛宿舍,满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喊着我的名字,我细数了下,足足有十五个人。
虽说上次在教室里也有几个人喊我东哥,可被这么多人同时喊老大,不仅仅是激动,还有感激,我知道他们这是认可我了。
韩猛搬了把椅子放到我面前,说:“东哥,这些人都是被独眼欺负过的,你放心,绝对都靠得住。”
我点了下头,连忙招呼大家都坐下,又掏出烟,让韩猛分了下去。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农村的,家里比较贫穷,经常受独眼压迫,敢怒而不敢言。
我坐在椅子上,就跟个领导一样,长篇大论的说着,无非就是一些要团结,不要怕独眼之类的话,没想到竟还有人时不时的点着头,看的我都怀疑自己天生有领导的天赋。
“东哥,反正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独眼欺负了我们三年,这帐该还了,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都听你的,要是学校处罚下来,我们背。”
我话刚说完,有人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看他脸上还有些伤,估计平日里没少被独眼欺负。
“对,只要能把独眼干倒,东哥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一切后果我们来背。”
或许我的到来,给了他们希望,纷纷表明着决心。
“具体计划我和杨雪松商量后再通知你们,这两天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想到竟如此顺利的当起了我们班老大,虽说战斗力有些差,但毕竟也算是扛起了我们班的大旗。
招呼着韩猛,我们两个一起来到了我宿舍。
此时杨雪松他们正斗地主,发现我身后竟领了个人,都停下来盯着我看。
韩猛连忙从兜里掏出半包烟,递给杨雪松三人,低头喊了声,“松哥”。
“王东,这是什么意思?”
杨雪松伸手接过韩猛的烟,直接点着抽了起来,扭头问我。
“松哥前段时间不是说要一起合作吗?不知道你找到合作伙伴没?”
我朝韩猛要了支烟,学着杨雪松的样子,也抽了起来。第一次抽烟,我猛吸了一口,呛得我眼泪直流,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杨雪松他们看到我这副模样,竟拍着肚子大笑不止,一点都没给我面子。
果真一支烟下去,我和杨雪松之间彻底没了隔阂,我当时心想,或许坏学生都是好抽烟喝酒吧。
随后我又把我们班的情况都告诉了杨雪松,他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兄弟,之前我就说过,你们班的大旗,只有你能扛起来。”
看的出,杨雪松听说我这边有十多人,满脸的喜色,和我称兄道弟的。
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商讨,最终研究出了作战方案。
独眼那边撑死了能有三十个人,杨雪松手下有不到二十个,再加上我这边十几个,虽说人数上我们占优势,但我这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任何打架经验,即使上,也是炮灰的料。
杨雪松的人长得都挺壮,虽说不能一个顶两,但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兄弟。所以我们计划是杨雪松的人先和独眼他们打,等双方拼的都差不多时,我的人再冲出来收拾残局。
这样一来,既弥补了我的人经验不足,又能打独眼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听完我的计划所有人都朝我伸出大拇指,杨雪松递给我一支烟,笑着骂我是大阴比,幸亏和我是兄弟,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我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打架,抽烟,喝酒,几乎所有坏学生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个遍,这一切都与我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驰,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都是被逼的。
第二天,杨雪松向独眼下了挑战书,约在明天晚上小树林里,独眼也没拒绝,直接应了下来,还扬言要打的杨雪松跪下喊爸爸。
大战一触即发,我感觉整个校园里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对于打架,只要是在校外,学校基本都不会管,更何况是在晚上。我上次打架,就是因为在早上,而且还那么多人看到,所以我才落得这个下场。
我没让韩猛把计划告诉我们班的人,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怕他们太兴奋,让独眼他们发现破绽。
经过一天的休息,无论是我这边的人,还是杨雪松的人都斗志昂扬,期待着晚上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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