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丫没有让我先走,而是示意让我跟在她后面,她轻轻招呼了一声,依旧是没人应,她就推开了那扇小门。
里面很暗,我就用手机照亮,里面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不过当我的手机照到更多的地方的时候,我却一下傻住了,因为里面都是同一种花,我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花海,因为那些花确实很美,但却美的娇艳而又诡异。
大丫这时就走了过去,摘起了其中的一朵,我刚想拦她,可是她已经拿在手里了,我便也只能作罢。
大丫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原来是石蒜。”我啊了一声,觉得很奇怪,问她什么石蒜。
她这时就又指了指那几乎摆满了一屋子的花说,“这种花叫石蒜,梵语叫曼珠沙华,不过估计你都没听说过,但你应该听过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彼岸花。”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确实听过彼岸花这个词,可我从没想过现实中真有一种花叫彼岸花!
大丫又接着缓缓说道,“石蒜在我们村子那儿都叫它老鸦蒜,因为这种花都是长在坟地里的,之所以叫彼岸花是因为据说在通往阴间的黄泉路上的两侧,长着的就全是这种花。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这一切都应该是有人做的一个局,很大的局,也正是因为这里有个相当不一般的风水,才能做出这个局。”
我还是没理解大丫的话就摇了摇头,大丫似乎料到我会不明白,就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还记得昨天我说这里的那个石桥和那个你说的电信基站塔的风水不好么?那是因为这搭起了一条阴路,而阴路如果还要过桥,那桥可就不是一般的桥了,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奈何桥了,而奈何桥后面的那基站塔,不就成了望乡台了么?那再说这条阴路,跟这两样配在一起,不就是黄泉路么!至于这里的这些彼岸花,那就是真正的接引之花了,也就是引渡亡魂的!”
我的嘴越张越大,而大丫的声音却还在继续,“看来昨晚的那阴魂,也并不是被什么收走了,而是被这些接引之花给引渡到阴间去了,那几口路基也在这里。”
大丫说着就指了指这些彼岸花的中间,我就也忍不住拿着手机朝里面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确实有六口阴森森的大缸,被这些诡异妖艳的花围在了正**!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才感到心底都发凉了说,“那这是要干啥啊?!”
大丫就也摇了摇头说,“我也想不通有什么人会这么干。”
但就在大丫话音刚落之时,我身后的小门竟然又被人打开了,刺眼的阳光随之照射了进来,而我就看见小门那儿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脸!
接着我就听见那男人如身体大恙般的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想不到还能有人看破我的局,真是不容易啊!”
我赶紧撤到了大丫身边,同时摆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心里寻思只要这男人敢过来,老子就跟他玩命!
可大丫却好像一点都没害怕,反倒冷哼了一声问他道,“你是人么?”
这看起来好似骂人的一句话,可是在此时听来却让人格外的心惊肉跳,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含义,不过那人倒也好似坦然的回答道,“是。”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就让人感觉是真的,他没有撒谎。
大丫微笑了下,然后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原来你是庶阴官。”
那人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我却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大丫说的是什么,不过大丫这时就又转头跟我解释道,“庶顾名思义就是庶民的意思,而庶阴官就是阴间在阳间选的替他们干活的人,听起来是个官,其实根本连仙职都没有,说到底,就是个替阴间跑狗腿的人,而且听说这样的人都是孤苦命,一辈子连个家人都没有,据说是能攒些阴德,抵点业报,下去的时候能好受些?”
,我这才听出来,大丫说的话是给那人听的,似乎是在故意贬低他,想在气势上压倒他,但是我知道大丫这人,一向是能动手少说话的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要不然大丫不会用这种耍嘴皮子的方式,扰乱这人的心智!
那人却好像完全没被大丫影响到,反倒是一口轻松的语气说,“小姑娘这么造口业,小心到下面受拔舌之苦哟!”
大丫就也是微笑道,“死后事,没必要现世怕,我们费这么大劲儿到你这儿,也并不是想破你的局,只是想问你点事儿。”
那人在门口坐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脸,没想到他那么苍老而又病揣揣的声音,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他就摊了摊手说,“既然你们都找到这儿了,我再隐瞒不就无趣了么,好了,相遇即是缘,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丫哼了声,就问他道,“那一家人的魂魄是被你做了这阴路?”
男人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我本来是打算用他们一家人做这阴路的,因为他们被人指点躲过了命里该有的一劫,所以就该受这为路之苦,不得轮回,但谁成想,搭路的时候出了茬子,不但他们家的男人没搭上,害的我这路没搭好不说,还倒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末法时代什么都不好干啊。”
大丫没理他的抱怨,直接又问他道,“那你的六口路基应该就是为他们一家人准备的了,可他们一家人才五口,你怎么准备了六个缸,为什么多了一个?”
男人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别提了,谁都有倒霉的时候,那几天正赶上我时运低,那家人躲了一劫之后,心里也清楚,这偏得的东西不好拿啊,就故意搬到了那穷人堆里,就是怕富人的福禄气儿给冲着了,也不在家里做饭,怕遇水火劫,可谁知道不在家里做饭,厨房没人气儿,进来鬼了啊。我一寻思既然能碰到那都是缘呗,缘来了不能不接着啊,我就也给那鬼预备了口缸,寻思让它陪这一家人一起上路呗,但搭路的那天晚上它不干,它上了那男人的身,还想把那木头带走。可它一个五衰之体有那命数么,就带着那男人一起摔死了,弄的我路也没搭好。我一生气,就把他俩一起送下去了,该受啥罪受啥罪,我可管不了了。”
我听到他这番话却是心头一惊,因为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联系我们的竟然不是人,而是进到他家的那只鬼,所以他跟大丫联系的时候才会说自己不方便移动,让大丫过来找他,还说要给大丫看一样东西,只有看了才能明白!
但是听这男人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把那鬼和那家的男主人一起送下去了啊,也就是说我们再也没办法知道,那鬼想告诉我们的事情了啊!
我下意识的就咬紧了牙,而大丫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跟我同样的神情,不过大丫马上就目光如刀的盯着那男人说,“那你把路基移出去又搬回来,是想引我们上套,让我们填缸吧?!”
男人就又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你知道这路的口子开几个就是几个,是不能变的啊,那男主人和那鬼一起跳楼了,就少了两个填缸的,自然就得有人补上啊,然后你们就来了,那你说那我能不让你们填么?这是命数啊,可谁知道你们这命有点不一样啊,没填上啊,我也是一直琢磨不明白,你们怎么就填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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