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讨厌做这种选择。

我看着众人，舔了舔嘴唇，“这个……”

看见了小郑飞，他看着我，两眼饱含泪水，我知道，他离不开他的爷爷。

方振华冲我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我很明白，老头随时可能变丧尸，这是绝对的潜在危险。

我忽然想起了茹梦，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让我不要放弃老头的吧。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被丧尸抓伤，自己心存侥幸却不敢告诉其他人，虽然对不起他们，但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想现在这老头应该也是一样吧，他虽然刚才嘴上让我们不要管他，其实他是很想活下去的吧。

我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小郑飞一下子哭了出来。

“抱歉抱歉！我举错了！举措了！”我慌乱地放下右手举起了左手，“我们可以赌一赌！我觉得他不会变成丧尸。”

“赌？你拿什么赌？万一变成了丧尸咬了人，一个传一个？我可不想成夜地守着他。”石磊低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帮他把四肢绑起来，我夜里守着他，他如果尸变我来动手。”说话的是卫梦洁，表情严峻。

没有人说话。

我摆了摆手，“是否没意见了？大家休息吧，放心，我会和她一起看着老头的。”

方振华和石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众人各自寻找地方休息。

卫梦洁从车后的小推车上扯下了几根麻绳，自顾自地开始帮起了老头的手脚。

“你去睡吧，这里我来就好了。”我低声冲她说道。

“不用，你去睡吧。”她的语气冰冷，给人以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变成丧尸了，你怎么解决？”

她默不做声，我扭头向方振华要了匕首，递到了她的手里，轻声说道：“希望你用不到它。”

夜，我睡意朦胧但却被沙漠中的凉气逼醒，我环保双臂不由得搓了搓，从后备箱中爬出来，发现那女人坐在火堆旁犯着困，身旁的老头躺在地上嗯嗯啊啊的半梦半醒。

毕竟是个女人，熬夜她哪里吃得消。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去睡我换她，可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忽然间猛地就转过身，手一挥，我感觉脖子下面一股寒气，匕首已经顶在了我的脖子上，好快。

“是我。”我立刻举起了双手，“放松点，是我。”

她松了口气，缓缓地将匕首移开了。

“那个困了吧？不然你去睡吧，我来看着。”我笑盈盈地向她说道。

这次她没有拒绝，嗯了一声就把匕首递给了我，“你去后备箱睡吧，可能有点冷，你把这个披上。”

我脱下了外套给她，她也没有拒绝，拖着沉重的身躯躺进了后备箱里。

看了看那微微颤抖的老头儿，我坐在火堆旁取暖，看着跳跃的火苗，我不禁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我回忆着从我“死后”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如果没有那该死的车祸，没有这该死的丧尸病毒，我现在应该还在城市里打拼着吧，我和紫菱也应该还在一起吧。

我揉了揉眼睛，那一晚改变我命运的车祸，一切，都历历在目……

今天，我约了一个大客户，只要晚上陪客户喝得开心，这笔单子肯定十拿九稳。

“师傅，这合同到时候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客户签？哎呀，我笔好像没带……”坐在副驾驶上的赵晓萌，人如其名，说好听点叫有些萌，说难听点就是蠢。

不过她打扮起来倒是蛮漂亮的，有点王心凌的感觉，她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标准的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加上她今天穿的职业包臀裙，十个男人看见她八个会有冲动，而且据闻今晚这客户十分好色，带上她，晚上这客户拿下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别紧张，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见客户，你只要记住两件事就行，一坐在客户旁边，让你喝酒你就喝；二，少说话，一切让我来说，OK？放心吧，这客户十拿九稳，到时候提成分你一半。”

“那个……”她面露难色，唯唯诺诺地说道：“那个师傅……我不会……喝酒。”

“喝酒有什么会不会的？往嘴里灌的东西，需要会？喝COCO奶茶有人教你了？”

“不是师傅……那个……”

“好了好了！你就少喝点！有我！”

事实证明，赵晓萌不是不会喝酒而是根本不能喝酒，一杯下肚就吐了客户一身，吐完后傻笑了两下往后一倒便睡得不省人事。

还好那客户见赵晓萌漂亮没计较，还假惺惺地借着把赵晓萌扶到一边的机会趁机摸了她屁股几把。

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客户醉醺醺地签完了合同有意无意地趴在了赵晓萌的身上不省人事。

我把的客户放在了副驾上，把赵晓萌丢进了后座，看着不省人事的两人我不觉松了口气。

松了松领带，还好，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单子还是搞定了，这个月的收入又可以翻一番了。

关上车门，我启动了汽车。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这个饭店太偏僻了，出租车代驾都不愿意来这里，这里也没有住宿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来开。真搞不懂这客户为什么会选择来这种鬼地方。

我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从第一次喝酒起到现在我从来没醉过，今天虽然喝得不少，但安全地开车回家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而且这里对酒驾查的根本不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喝酒开车这种事我也不是一两次了，出不了幺蛾子，实在大不了往市区开点有出租车了打车就是了。

回城里的道路还算好走，只是有点黑。

“世界卫生组织WHO已经肯定了我国自主研发的新型药N0H对癌症的治愈功效，这是我国药研事业的一次变革性的突破一次对……”

“一天到晚吹牛逼，真能治愈癌症国足都能进世界杯了。”

我随手关闭了电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文件袋里掏出了刚签好的合同，这笔合同总价是四百万，提成是百分之十，扣除一些费用和给赵晓萌的到手差不多二十五万，这样，距离买下我和紫菱的dreamhouse又近了一步。

紫菱是我的女友，我们一起在为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站住脚打拼着。

嘀嘀！呜~忽然，一阵急促的车鸣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但我的眼前只有一片白光根本无法看清。

嘣！

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我的身体，一股气流扑面而来。

天旋地转，世界仿佛混沌在了一起，脑袋一疼眼前一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病房里除了紫菱还有警察，走廊里很吵，似乎有很多人。

紫菱见我醒了，一把扑了过来，一个劲地哭，我有些懵，发生了什么？

最终，两个表情严肃地警察直接用行动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

“在3月27日晚，你驾驶比亚迪W648与车牌号K888日系SUV相撞，造成三人死亡一人重伤，你体内的酒精含量超标严重，涉嫌酒驾，现在我们要逮捕你。”

咔，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我的手上，我懵逼地接受着一切，直到被塞入警车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摊上事了。

我被推上了法庭，法庭里座无虚席，还有很多记者，见我出来闪光灯和快门对着我一刻也没有停下，我没想到简单的一起酒驾肇事尽然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也没想到我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我被判了死刑。

没错，死刑。

酒驾肇事，尽然被判了死刑！！！

在判决下来的那一刻，我咆哮着，冲着那法官疯狂地嘶吼：“这什么狗屁判决？！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判我死刑！！！”

那年轻的法官十分冷静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收拾了一下卷宗，站起身，一字一字地冲我说道：“你知道因为你贪杯对自己的不负责，害得两个家庭失去了亲人吗？你知道因为你，让一个刚满五岁的小女孩失去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吗？”

“我去你妈的！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贪官！是有人收买我的人命吗？哈哈哈！真是可笑，我的命都有人愿意出钱来买！说啊！是谁啊！？说啊！王八蛋！”我有些失去理智。

他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

我惊醒了，宋正义的那句话还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站起身，看着刚从大地边缘冉冉升起的太阳，伸了个懒腰。

老头儿似乎好多了，他躺在地上很规律地呼吸着。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发烧，或许他真的不会变丧尸吧。

“那老头怎样？”方振华醒来第一时间就向我问道。

“应该没问题吧，不发烧，也没有异样。”我向他说道，扭头看了看后备箱里还在沉睡的卫梦洁，“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做事果敢，居然能么快就做出反应。”

方振华伸了伸懒腰，“但愿这老头真的没事吧。”

我再一次去了土城，根据方振华所提供的方向，我很快便拎着两小桶的汽油回来了。

回来时老头已经清醒了，精神看上去很不错。

他们也算是相熟了起来，就这样，我们一行九人动身前往海港城。

我和老头坐在了后备箱里，因为他们对他的伤还有所忌惮，谁也不好说他是否会变丧尸。

我和老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下晚时分，只听见方振华大喊：“我们就要出沙漠了！”

果真没多久，随着车身的一阵颠簸，我看见了久违的葱绿，大自然的气息。

这是一条山林公路，四周都是茂密的参天大树，这可比沙漠里凉快多了。

然而没一会，车缓缓地停下了。

我跳下车，方振华也下了车，他看着四周的树木眉头紧锁。

“怎么了？”

“该死……我们好像……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