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看见一个写着“市区10公里”的牌子。
“我说了这么久,你不打算再和我说说吗?”估计是一直见我没怎么说话,许嘉定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我不怎么喜欢跟别人聊天,也不会聊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
“没有人不喜欢聊天的,难道一个人不孤独吗?”他对我的回答表示很惊讶。
我沉默了一会,会的,一个人会孤单的,我在心里回答道,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又冷又硬,“不会。”
许嘉定又转过头来审视着我,似乎我的回答吓到他了。他终于也不再开口说话。
一直到了“十四夜”,许嘉定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估计再善于交际的人,遇到我,也只能哑口无言。
刚进“十四夜”,十四娘正好在吧台里面跟一个服务生说着什么,看见我后,显得惊喜极了,忙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她一把拉过我的手,“梦笙,好久没见你来看看姐姐我了,这些天都忙什么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能忙什么,就是懒,懒得出门。”
站在一旁的许嘉定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你叫梦笙。”
十四娘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许嘉定,她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转过头,用手肘推了推我,“哎,梦笙,这位帅哥是谁啊?”
我没有刻意生疏,但语气确实冷漠,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道,“不认识,我只是在半路上向他搭了个便车。”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是天生的交际高手,与任何人都能自来熟,甚至,可以与见面不到一小时的人称兄道弟。
很显然,许嘉定就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认识!我们是朋友!”他极其自然地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仿佛我们确实是相识甚久的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都被他搞懵了,差点附和地点点头。反应过来时,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十四娘用暧昧的目光在我跟许嘉定之间来回晃荡,脸上写着“我什么都懂”几个字。她说我很久没来“十四夜”了,又认识了这么个帅哥“朋友”,要请我跟许嘉定好好喝两杯。她说“朋友”两个字时,说得尤为重。
十四娘请我跟许嘉定喝了她最新调至的鸡尾酒,“烈日灼心”。
我喝了两杯后,十四娘才告诉我,“烈日灼心”是她迄今为止调出来的最烈的酒。之所以叫“烈日灼心”,也正是因为饮完它,就如那七月的烈阳一般灼人心脏。
我想,我开始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交朋友了。因为,保不齐你就交了个损友。
再后来,在“十四夜”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出了“十四夜”,这些事情我都一丁点没有印象,就仿佛是……是断片!对,断片。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黑白色系的经典风格设计,有着深沉质感,房间里的家具设计简单别致,没有花里花哨的修饰却别有一番味道,给人简洁、清爽的视觉效果。
靠近窗户的黑橡木桌上,放着一堆凌乱却熟悉异常的衣服。
那是我的衣服,而靠近桌腿的地方,躺着的赫然是我的内衣!!!
我的脑袋一下子炸了开来,脸唰的白了,整个人都懵圈了,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穿着一件男士的灰色大T恤。心里隐隐感觉发生了了不太好的事情,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竟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外面的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碗筷相碰发出的清脆声。
没过一会儿,许嘉定穿着米灰色的休闲装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只手里还拿着汤勺。
“你醒了?”许嘉定倚在门框上笑得又温柔有暧昧,仿佛就怕我看不出来我跟他之间有奸情一样。
我的嗓子都颤抖了起来,“我跟你……”我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显然根本没有用。
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桌子上的衣服,摆出“就是你想的那样”的模样,“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打破,眼睛一热,差点就要哭出来,还好我忍住了。
如果陆遥知道了,估计他会扒了我的皮。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我在被子底下紧紧攥着手心,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会对你负责的。”许嘉定依旧站在门口,说得倒是挺认真的样子。
只可惜我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尤其是他。
“出去。”我提高了音量,冷冷地注视着他。
许嘉定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像是不曾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轻道了一句“早餐我准备好了”就退了出去。
现在的社会,民风开放,一夜情似乎不过平常。许嘉定没有想到我却是这开放民风中的一个异类,像是从封建社会穿越来的旧思想的人。
许嘉定出去后,我机械地拿过桌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穿好。出来后,许嘉定正坐在餐桌前,上面放着丰盛的早餐。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开门离开。
许嘉定反应过来,追了出来,“我送你!”
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没回地进了电梯。
但愿我这辈子都别再看见这个人。
消失了几天的陆遥突然回来,着实让我有些心虚。
陆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咖啡,投过来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怎么,我这次来你很紧张?”
“没有,我只是看你喝咖啡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为了不被他看出异常,我故意岔开了话题,假装镇定地走了过去。
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我从心底里对陆遥存着几分敬畏之意。尤其是在我做了错事之后,我那么害怕被他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遥的目光像审判的光芒略过我的头顶,让我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的神经开始绷紧紧张,想起昨天晚上我与许嘉定之间发生的事,脸不自觉地开始热了起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略有些慌张的转身朝厨房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我有一个习惯,一紧张我就想喝水。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真的?”陆遥依旧怀疑,但语气已经轻松了不少。他从他常背的黑色皮质双肩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袋扔给我,“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竹蜻蜓的事的。上次在那个人的死亡中,你觉得这个竹蜻蜓很是熟悉,我便去查了一下,现在这种儿童玩具已经很少见了,几乎没有店里还卖这玩意,倒是有几家小古玩店和手工店里还能见到。”
我接过文件袋拆了开来,里面是关于几家古玩店和手工店的详细信息,还有一些竹蜻蜓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竹蜻蜓都各尽不同,却又大致相同。但是,没有一个竹蜻蜓的底端有一块红色的标记。
早晨一大早,我还没有起来,就有人在外面按我家的门铃,这种事情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我从没有将我家的地址告诉任何人,除了陆遥知道,但是陆遥自己有钥匙,来按门铃的除了物业再没有过其他人。但是物业从来不会大清早的跑来按门铃。
一大早被门铃吵醒,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我有些发怒的起床去开门。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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