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张元所料,她们赶到陈教授给她们的那个地址后,看见罗行正背对着她们蹲在地上吃着什么。
张元下了车,双手迅速在胸前结印,镇住了罗行。她上前掀开罗行的上衣,在他的腰眼处发现两个针眼般大小的牙孔,是贪吃蛇的咬痕。
张元让许茜拿过容器,取出了容器中的贪吃蛇,掰开了它的毒牙,在罗行腰上的小孔上又咬了一口。
不一会儿,一团黑气似蛇状,从罗行的肚脐眼处慢慢钻了出来,进了贪吃蛇的腹中。罗行发青的面色渐渐缓了过来,睁眼看了看周围,有望向许茜,“老婆?我们怎么会在这?”
许茜冲了上去,一把抱住罗行,大哭道,“这些天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当黑气全部进了腹内,贪吃蛇慢慢转醒,幻成了男人的形象,看着张元,“你我素来无怨,为何要多管闲事。”
张元站起身子,双手迅速结印,淡淡道,“拿人财物,替人消灾,碰上我是你倒霉。”说着手中的结印已经打了出去。
贪吃蛇连忙一躲,眸子发红,道,“是他自愿与我交易的,只要我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他便每日为我提供一头羊,待我修炼满百日就离开。可是这个人后来却出尔反尔,还趁我修炼之时,用黄酒将我浸泡其中,如今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本来可以在山间做一个快活的妖,却非来这人世招惹人类。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着张元又结了一个结印,正中贪吃蛇的七寸之处。
贪吃蛇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化作一阵黑气,被吹散在风中。
回到家后,罗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想起前几日的种种,一阵恶心,跑进了卫生间一阵干呕。
许茜进来替他顺了顺背,责怪道,“你瞧你,做的什么混事!”
罗行趴在马桶边上,一阵悔恨。当初,他竟然鬼迷心窍,为了一个教授之职,与一个妖物做交易。
生活中,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不幸,有的人正在面临工作失业的不幸,有的人正在面临情场失利的不幸,有的人正在面临亲人离去的不幸……还有的人更加不幸,可能正在面对着病魔、火灾、车祸等丢掉性命的不幸。
张元的的不幸与这些相比实在又算不得不幸,但此刻他又真真切切地觉得她是不幸的。张万三丢下他丢下整个渡灵社出走,这些他忍了。可他还丢给他七公子这个烂摊子他就不能忍了。
一只肥猫成天只吃饭不干活的,还整天用师叔的身份使唤他这样那样。这不,外面下这么大雨,七公子非要吃鱼罐头,恰巧之前买回来的都吃完了,张元便想让它忍忍,整理着往年的契约书,低着头道,“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而且还下着雨。明天吧,明天我再去买。”
七公子不乐意了,“爷我现在就要吃,你要是不买,那就是不敬师长,大不敬!”
“……”
张元没有法子,毕竟他还没摸清这只畜生的底细,不知道他的灵力跟师父相较如何。
七公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虽然,我是你师父的师弟,但我的灵力可决不在他之下,你给老子安分点!”
他的话一出口,还做了个“咔”脖子的动作,张元这点三脚猫哪还敢跟他叫嚣,只得乖乖去给他买猫罐头。
买完罐头从店里出来,张元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男子正好面对着他盯着他。那男子身着黑色大衣,站在雨里没有打伞。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张元撑开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扫了一眼对面,嘟哝了一句“真他妈的有病”,然后便匆匆往回赶去。
没走两步,张元便看见对面的那个男子与他同方向的走着。
张元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碰上了什么变态杀人犯吧?想到这,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毕竟他的三脚猫功夫可能斗不过对方的人高马大。
结果他加快了脚步,那个男的也加快了脚步。
张元在一个路灯下猛地停下了脚,盯着马路对面的男子,那男子也停下了脚,直直的看着他,看得张元一阵发毛。恍惚间,张元瞧见男子身后的墙上,只有一盏路灯的黑影,顿时明了。
那个男的一直跟到了渡灵社的门外,怔怔站在门外,盯着门楣上的“渡灵社”几个字,脚底下一大片水渍。
张元将鱼罐头打开倒在七公子的猫碗里,然后从卫生间里拖出一个大铁盆扔到了门前,对着门外的男子说道,“进来吧,别弄湿我的店就成。”
男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踩进铁盆里。
张元替自己倒了杯姜茶,又替男子跟前点了个香灰,方才缓缓开口道,“你,是怎么死的?”
男子在香灰前使劲地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男子依旧摇了摇头。
张元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找回死前的记忆,没有记忆的鬼魂无法投胎,只能四处游荡。”男子蹲在铁盆里,伸手想要抓一把香灰放在嘴里,“也没人祭拜,收不到祭品,只能做个饿死鬼。”
“可你什么也不记得。”张元无奈地看着他。
“我记得一个号码和刚才那个超市。”男子说道。
“什么号码?你等下。”说着张元便起身去拿了张纸和笔,“你说。”
“13560105050708。”
张元将些在纸上的号码拿起来看了一遍,有些看不透,“这是什么号码?”
男子摇了摇头,醒来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这个莫名其妙的号码和那家超市,其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元皱了皱眉,瞧了七公子一眼。七公子从猫罐头里抬起脸,点了点头。
于是,张元将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递给男子一份契约书,“签了吧,我帮你。”
男子在渡灵社里呆了一夜。半夜的时候,雨总算停了,可是男子身上却一直不见干,所站之地皆是一片水渍。他又不记得名字,所以张元便叫他失忆鬼。
白天,失忆鬼不能见光只得留在渡灵社里。到了晚上张元和他去了那家超市。
光知道这家超市,其他的一无所知,这让张元有些无从下手。他问了超市所有的员工,超市最近是否有员工去世,但一无所获,看来这个失忆鬼并非超市里的员工。
张元站在超市出口处,瞥了一眼一旁的失忆鬼,“如果你不是这家超市的员工,那为何会唯独记着这家超市呢?”
失忆鬼茫然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客人路过张元的身边,都往旁边避了开,他的身旁有一大团水渍。
“这超市总不可能是你出事的地方吧?这里是公共场合,若真有人在这里出事,不可能没有新闻报道。”张元说道。
路过的人看见张元一个人自言自语,都纷纷避之不及。好端端一个小伙子,居然是个神经病!
张元也不在意,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出了超市,由于没有看路,出了超市出口向右拐时,与刚从旁边的彩票售卖点里出来的一个男人迎面相撞,那人拿在手里的大乐透彩票掉落在地,正好落在了张元的脚边。
“不好意思!”张元连忙蹲下身子捡了起来递给那男人。
一旁的失忆鬼一阵激动,大喊着,“是彩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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