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老张所指的是什么?他的眼睛怎么了?刚刚我确实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我看到的仅仅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陶醉。
老张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心里的种种想法,都会通过瞳孔的细微变化显现出来。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表现出撒谎时的那种空洞,反而很坚定,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听了老张的话,我说:你不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吧!在箱子里面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是,箱子里面存在一面镜子,他通过镜子的影像看到了自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这次老张没有反驳我,你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他又半开玩笑的和我说,现在成熟了不少,遇到解释不通的事情,不在联想鬼神了。
其实鬼神做怪的这种想法,刚刚在我的心里闪现过,但是被我否决了。我没有说出口。接下来我和老张说出了我的担心,现在阳痿男已经认出了我,恐怕我不能在打入他们的内部了,肯定会被发现。
老张说,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放心,我已经让其他人去了。
我问了问老张这个人是谁,因为现在能腾出手接触这个案子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以外,还有张峰以及陈安,但是他们两个被派去摸排外围,不可能同时在去卧底。而老张自己也不可能,他和我一样已经接触过那些人,会被认出来。我实在想不到老张会指派谁去完成这个任务。
老张故作神秘的说,这个人是我的一个线人,处于对他的保护,还不能向任何人透漏他的信息。
连我也不可以吗?
老张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吐出了三个字:“不可以!”
我又自讨了个没趣。转过来问他,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等待!”
我不清楚老张让我等待什么,但是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谁又知道呢?
从阳痿男的单位回来已经是深夜了。老张把我送到我租住的小区门口,嘱咐我说,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你可能要出趟远门。
我本来很劳累,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出远门?去哪里?我想到三清散人说过的话。“你不会是想派我去苗疆吧!”
“这也是一条不可忽略的线索,必须去调查。”老张是默认了。
在我们的印象里面,这些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如果不是选择干了刑警这行,或许我早就当一个背包客去这些地方体验风土人情了。但是联想起之前案发现场见到的虫蛊,我又觉得脑皮一阵阵的发紧。我是一个容易联想的人,再做每一件事情之前,总会想到后续会发生什么。此刻也不例外,我甚至想到自己到那里以后,也被人吓了蛊虫,最后被万虫咬穿身体。听了老张的说,我是又惊喜又害怕,心里很矛盾。
见我没说话,我想老张一定看出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小声的和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派你去,是因为你是整个警局里面我唯一相信的人。
他的话以及此刻的表情,又让我想起了,老张在“蜡体女尸”结案报告中写的那句话:“我怀疑警队里面有内鬼。”但这也仅仅是我自己心里的想法,鬼知道老张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他没有这一层意思,仅仅是想对我示好,又或者是根本就是忽悠我去,因为他已经没人可派了。我还是觉得这一点可能性大一点,不然他为什么提前找好线人顶替我打入邪教内部呢?
这个时候我笑了,老张也笑了。我笑是因为我可能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老张的笑却让我摸不清楚这笑容里面包含的意思。
老张发动了汽车的引擎,又对我说了一句,去苗疆的火车票我已经替你买好了,明天收拾收拾就不用去局里面了,直接去火车站吧。
我心说,老张这个老王八蛋,这哪是跟我商量啊,简直就是先斩后奏。我叹了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办法。。但是我忽然觉得不对,我问老张,怎么不是飞机票?
老张不怀好意的笑笑,队里面经费有限,就这火车票还是我个人出钱给你买的。你牺牲一下,将就将就吧。
我当时一阵无语。而老张在我的目光中发动了车辆扬长而去。
我初步估计了一下,坐火车到达那里需要将近30个小时,如果老张给我买的是硬座而不是软卧的话,我估计到了地方我也散架了。现在是月底,我自己的口袋也不充足,不然我肯定买一张飞机票。我叹了口气,目前只能这样了。
“我又想,干这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抱怨。转眼间就来到了单元门口,就在我取出钥匙想要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阵轻微脚步声。因为有了之前被“地狱恶鬼”袭击的教训,所以我变得非常敏感。听到声音以后,我手里的动作没停,继续保持开门的动作。就在我感觉那个脚步即将逼近我的时候,我猛的转过头,嘴里喊道:别动!
我的喊声过后,脚步停止了,接下来就听见空气中传来“哇”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哭声传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小女孩,我的举动吓到了她。此刻她哭得正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觉得不好意思,就走过安慰她说,小妹妹,吓到你了吧,真的不好意思。叔叔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翻来覆去一直重复这几句话,因为我确实不懂得如何去哄孩子。”
过了一会她把头抬了起来,哽咽着说:那你怎么补偿我?
我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一拍脑门,问她说:你不是那个小道童吗?
她点了点头。
我问她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师父呢?
小道童眨了眨眼睛,很可爱的说道:我早就来了,已经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师父她老人家有身上有要事处理,去了广西。我今天来这里是师父让我来的。
我又问她说,你师父让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小道童说,今天早上师父接到张大伯的电话,说你要去苗疆,他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希望师父陪同你一起去。但是师父脱不开身,就要我陪你去。
我心说,时代真是不一样了,老道都配上手机了。但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道童,她还仅仅是个孩子。我实在想不出她能帮我什么,该不是**老道又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故意把孩子放到我这里让我给看着吧。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觉得有些心疼,赶紧打开楼门把她放了进去,小道童也听话,跟着我进了屋子。我给她开了一瓶可乐,问她说,你跟叔叔说实话,今天早上在电话里面老张都和你师父说了什么?
小道姑似乎没有喝过可乐,刚倒进嘴里一口全吐了出来,她咳嗽了几声,说:当时我在门外玩,没听见师父和张大伯说什么。“她一脸天真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觉得她没有撒谎,但即使她撒谎了又能怎么样呢?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我真的没有抵抗力。
自从方雯离开我以后,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此刻来了一个小孩,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东西,这种东西我无法形容,总觉得冰冷的屋子有了一丝的生机。而我的心里也多了一种感觉,久违的温馨感。
我又和这个小孩聊了一会天,期间我了解到,她是一个弃儿,是三清散人游览山川大河的时候,在一个寒冷的早晨把她从一艘破旧的渔船上捡回来的。三清老道当时看她很可怜,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穷苦人家丢弃的孩子,也是个苦人儿。就把她带回了道观,养育到现在。
我问她,你怨恨自己的父母吗?
小道姑说,不恨。
我问她为什么?
小道姑说,师父说了,他发现我那个地方很穷苦,或许是我家里孩子太多了,所以父母才会把我遗弃的,他们还算有良心,没把我直接扔进河里。师父还说,人生来都是有苦衷的,我们不要以主观的想法去评判任何人,有的时候看开一点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听了小道姑的话,我倍感惊奇,我实在很震惊这些话是从一个11岁孩子嘴里面说出来的。同时她的话又让我自愧难当,她遭遇了至亲父母遗弃的痛苦都能放下。为什么我失去了方雯就在一直耿耿于怀呢?就在刚才我还想起了她。
我究竟何时才能找到小道姑嘴里的那种莫大的幸福呢?
就在我感到自行惭愧的时候,小道姑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的说道;门外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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