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说：“就是凉山案子的死者，也就是何清嘴里一直哭喊的梅梅，我们通过PCR技术还原了DNA信息，纸刀上的血迹也被证实属于黄月梅，黄月梅，二十三岁，贵州籍，小学文化，两年前来兰津务工，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在郊区发廊工作，三个月前曾被治安管理大队抓过，留下过DNA信息，经过比对确认了身份。”

“干那行的失足妇女？”我嘀咕道。

肖潇让人把周天明给叫来了。

周天明估计还在验宋婷的尸体，戴着沾满血的手套直接过来了，肖潇把复印件给了他，质问道：“你怎么搞的，验尸报告泄露了都不知道。”

周天明一脸无辜说：“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肖潇不吭声了。

周天明不快道：“能接触尸检报告的不光是法医室的人，还有技术队和你们外勤的人，你也别把什么都推我们法医室头上......。”

肖潇一听这话也有点不高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都说是对方泄露了资料，我听的头都大了，只好帮着打圆场转移话题，说：“行了别吵了，刚才我注意到尸检报告上说黄月梅是死于过量的伽马羟基丁酸，导致肝脏代谢不及死亡，这是什么物质？”

周天明说：“是一种神经药物，已经被认定为新型毒药，能抑制中枢神经，流行于酒吧等娱乐场所，心怀不轨的男人用来......你们懂的，不过这起案子应该不是，死者本身就是干那行的，且没有发现被侵犯的迹象。”

肖潇补充道：“我们已经发了协查通报，对兰津各大娱乐场所、以及能接触到这类毒药的社会人员展开筛查，同时也对黄月梅的人际关系和住处进行摸排，暂时没什么结果。”

这就奇怪了，杀人可以简单粗暴，凶手既然有反侦察能力，干嘛要用这种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毒药去杀人，难道是为了转移视线？

“既然那个丑八怪跟黄月梅有关系，刚才你们也审了，人是不是他杀的？”我摸着下巴问。

肖潇说了审讯情况。

那丑八怪叫何清，兰津凉山区花岗村人，一直在凉山地区以拐的为生。

在审讯过程中何清一直哭，说是自己害死了黄月梅，经过审讯发现，何清只不过是个老顾客。

根据何清的交代，他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打翻了油锅导致了毁容，因为家里困难没钱做整形手术，就变成了那样子，从小他就受人欺负很自卑，这副尊容自然没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了，所以快四十岁了还是个光棍，靠开拐的维持生计，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他走进了小发廊......。

何清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黄月梅，黄月梅为了做生意当然不会嫌弃何清的样貌，还对他很温柔，这让何清陷入了畸恋的感情里，打那以后他开拐的赚的钱几乎都花在了黄月梅身上，俨然把黄月梅当成了媳妇。

案发当晚本来何清包了黄月梅，但黄月梅说有个大客户叫了快餐外卖，还出了三倍价钱，于是她就跟何清商量，能不能先去做了这个生意。

何清当然不答应了，两人就此起了争执，黄月梅说了些狠话伤了何清的心，何清终于醒悟黄月梅根本不爱自己，一气之下出去开了一夜拐的，第二天他才通过网络新闻看到了现场照片，虽然黄月梅的人头被炸的面目全非了，但他对黄月梅的感情不一般，还是认出来了。

何清生性懦弱不敢跟警方说这些事，这才半夜去案发树林祭拜，本来还想殉情，结果被我和小雨碰上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好奇葩。”我咂舌道。

在一旁查资料的赵鹏苦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说不是呢，他跟黄月梅起过争执，有杀人动机，符合祭奠的熟人忏悔心理，像何清这种毁容又长期心理压抑的，很容易走极端，油炸尸块的行为很可能是小时候打翻油锅毁容爆发出来的阴影，专家说叫P什么D综合征，在加上何清那辆拐的跟小路上发现的车轮印一样，所有证据都显示何清就是凶手了。”赵鹏说。

肖潇白眼道：“查你的资料，这么多废话。”

赵鹏悻悻的埋头翻资料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我愣道。

“这你也知道？”肖潇眼神古怪的盯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案情，这么下去就抽不开身了，赶紧起身说：“这是影视剧里说的，你别老往那上面扯，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是张天来，没有他的记忆，我只想搞清楚这事的真相，让小雨摆脱阴霾，东西我给你们送来了，如果有神秘人的消息就通知我，没什么事先走了。”

肖潇一手搭在了我肩上，我被她弄怕了，紧张道：“你想干嘛，该不是想让我去看宋婷的尸体吧？”

肖潇说：“第一现场你去看过，还提供线索抓了何清，神秘人连着给你送了两次跟案情有关的东西，连尸检报告你也看过了，又是第二名受害人宋婷表妹的男朋友，涉案这么深，你以为现在能抽身不管了？”

“大不了签个保密协议。”我说。

肖潇不置可否也不松手，我只好看向周天明求救。

周天明摊摊手说：“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这次我站在肖队这边，她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想背黑锅，宋婷还等着我尸检呢，走了，关于尸检报告泄露的事我会调查手下的法医。”

周天明说完就走了。

肖潇将我摁在了椅子上，叹气说：“你也不想女朋友一直闷闷不乐吧？放心，我不会再用那种方式刺激你了，上次的事我已经被刘局警告了，我还不想被革职。”

肖潇找到了我的软肋，为了小雨我什么事都愿意干，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好，不过仅此一次！”

肖潇这才扬起了一丝笑意。

既然已经涉案了，为了能尽快抓到凶手让小雨摆脱阴霾，我要尽可能的知道案情！

“按照你们的说法，何清绝对有嫌疑杀黄月梅了，也符合犯罪特征，那宋婷这案子呢，你们审过何清没有？”

肖潇说：“宋婷的死亡时间和致死原因老周基本确定了，是在午夜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凶手用铁链勒杀了宋婷，宋婷在被拔掉舌头前就死了，我们审问过小偷，小偷并不是凶手，黄石路烟酒店离凉山距离这么远，以拐的的速度一个小时没法到达，根据探组刚刚反馈回来的消息，何清十二点还在花岗村找人买纸钱蜡烛，准备去上山祭拜，他不可能分身去黄石路杀人，虽然他那辆拐的的车轮印经过比对符合小路上发现的车轮印，但痕检的同事说兰津市几乎都是同一品牌的电动车，不是唯一性，不能作为证据，我们还做过实验，也证实何清不像是凶手。”

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刚才何清背着假人攀爬支队围墙的画面，一下明白了过来说：“何清手无缚鸡之力，连一米多高的围墙都爬不上去，根本不可能去爬山崖。”

肖潇点头说：“没错，不过第一起案子他一夜没回，据他所说，他开着拐的在田边睡了一觉，但没办法提供时间证人，虽然排除了杀害宋婷的嫌疑，但第一起案子仍有重大作案嫌疑，暂时扣押直到嫌疑解除。”

我追问：“纸扎人和灵堂的事你们审问过没，他什么反应？那个打电话说出三倍价钱做快餐外卖的，还有网上那些照片，到底是谁传上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