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一条街巷上竟然贴着这么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广告，现在的坏人都这么猖狂了？还是这是一条恶作剧？

我想了想，还是拨通的那个电话……

“喂，找谁？”

“你们那……是不是有小孩出售？”

“没有。”

啪，电话挂断了……什么情况？

我再次拨打了电话，嘟嘟……“喂？”

“请问，你们那是不是有货卖？”

“没有！”

啪……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立刻给肥扬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肥扬似乎刚刚睡下。

“喂……谁……谁啊？”

“喂，肥扬，我，江小龙。”

“大哥，你又想干嘛？我这刚睡下还不到一秒钟。”电话那头肥扬似乎有点着急了。

“那个我看到一个小广告，我感觉或许和这个案子有关。”

“是重金求子还是治疗性病？”

“上面写的是……大量出售小孩，五到六岁，残废程度不等，量大优惠，联系电话……”

“真的假的？恶作剧吧？”肥扬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电话我也打通了，但是……接电话的有点怪，好像有什么暗号。”

“你在哪？等着，我马上来……”

半小时后，肥扬站在我的身旁仰头看着电线杆上那小广告，嘴里念叨着号码顺手就拨通了那电话，但结果和我一样，对方只说了一句没有就挂断了电话。

肥扬想了想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又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言语几句后他露出了个笑容挂了电话。

他走了过来，重新拨打了那个电话……

“喂，找谁？”

“听说你们这里有小来滚？”

“有，还有过逢照子，包听话。”

“有多少？”

“三个起打包，你要几个？”

肥扬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悠悠地说道：“我打算要五个，什么价格？”

“八千一个，五个四万。”

“能自己挑不？”

“可以，今晚五点，城郊三布厂。”说完那头挂了电话。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肥扬，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肥扬伸了个大大地懒腰说：“小来滚就是瘫痪的小孩，过逢照子就是瞎子，这都是黑话，一般人不会懂。”

“那你……”

“我可是警察，这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好了好了，老子先回去睡觉了，困的要死，你四点多再打给我。”

我们刚准备走，一转头，肥扬冷不丁地和一人撞了一个满怀，两个人纷纷倒地。

“哎呦哎呦，他妈的谁啊！”肥扬骂骂咧咧地捂着自己的鼻子。

“敢撞我们龙哥！你他妈的找死？！”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谁和肥扬撞在一起，就看见一个黄毛叫嚣着就冲了过来，龇牙咧嘴撸起了袖子。

紧接着又冲过来几个青年，有几个嘴里骂骂咧咧的，有几个则赶紧扶起了和肥扬撞在一起的男人，嘴里一声一个龙哥的叫着。

“龙哥你没事吧？我去你妈的死胖子！”黄毛叫嚣着就冲肥扬挥起了拳头。

“黄毛！住手！”被撞的人拨开了人群，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这人估摸着也就二十七八，稚嫩清秀的脸庞里却透着一股老成，他留着板寸头，脖子里挂着一条大银链子，衣服从上一直黑到下面，明眼人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黑社会，而且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死胖子！撞了人不会道歉啊！”

“认错！”

“我看你是活腻了！磕头认错！”

……

周围他的小弟开始七嘴八舌地向我们施压。

“都给我闭嘴！”男人一声惊鸿，世界一下子清净了，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

“哎呦我以为撞的是谁呢，原来是联和盛的公子，武龙。”肥扬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子十分轻蔑地说道，难道他认识？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那个叫武龙的男人表情冷漠，语气也十分的冷漠，但却透着一丝丝的礼貌。

肥扬冷哼一声，“你怎么会认识我呢，但我认识你，因为我是警察。”

那黄毛突然炸了锅，气急败坏地指着肥扬的鼻子吼道：“臭条子！警察又怎么样？撞了人不用道歉吗？向龙哥……”

啪！

那黄毛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武龙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说闭嘴，你是听不明白吗？”武龙冷冰冰地冲黄毛问道，黄毛捂着被打的脸，一声不吭的往后面退了退。

“不好意思警官，我撞了你，向你道歉。”武龙冷冰冰地向肥扬说道。

肥扬毫不客气地说道：“道歉就免了，怎么，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出去，非法集会？”

武龙笑了笑，也不作答，带着人直接走了。

我看着武龙的背影不觉摇了摇头，带着这么多人招摇过市，真是够威风的，忽然间，我发现武龙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小孩，嗯？难道这年头混黑道也要带着孩子？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得不佩服肥扬的胆量，被那么多人围着还能那么处之泰然。

“那个到底什么人啊？”我忍不住问道。

肥扬冷哼了一声，说了句反正不是好人。

和肥扬分别后我直接回了家，折腾了一夜我也累得够呛，到了家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我赶紧给肥扬打了电话，他也是正睡得迷糊，在我的一顿谩骂中他艰难地起来了。

我们在市区汇合，他开着车载着我往城郊驶去。

三布厂以前是市里一个很著名的大厂，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倒闭了，那厂房也就被废弃了，由于离市区较远，所以也就成了一片荒凉的地方。

我和肥扬到那的时候夕阳正在释放着它最后的光辉，映射在杂草丛生的废弃厂房上，这景色还别有一番韵味。

“你呼叫支援了吗？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怎么办？”

飞扬满不在乎地说，“神经病，人多了会打草惊蛇，对方能有几个人？我可是练家子，五六个人我不放在眼里。”

见时间差不多了，肥扬拨通了那个电话。

“你们去一厂房等，我们待会就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们只好在一厂房里等着，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也不见有任何人的踪影，肥扬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又拨通了电话。

“哦，你们现在去二厂房后面的厕所门口等，我们马上到！”说完，没等肥扬说话电话又挂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照做。

此事天已经全黑了，这废弃的厂房里没有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在厕所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上当了。

“肥扬，会不会是耍我们的？”

此时肥扬也似乎感觉有点不对了，脸色凝重地猛地吸了口烟，说我还不信了就，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电话，这次没等对方开口，肥扬率先说道：“你们在他妈的再不来老子就走了！”

“我们到了，在三厂房里，你们过来吧。”电话里的人冷冰冰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三厂房里果然有亮光，我们走了过去，一个秃头大金牙立刻笑眯眯地迎了过来，说不好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把我们晾那么久就是怕我们是条子有埋伏，让我们别见怪。

肥扬摆了摆手，江湖气十足地说行了，甭废话了，给我看看你们的“小来滚”。

秃头大金牙立刻说好好好，跟我来，他一边走还一边说现在这行不景气了，现在人都聪明，不轻易给钱了，“采生折割”恐怕是要成为夕阳产业了，这年头好的孩子还能卖个好价钱，他准备把这几个“小来滚”和“过逢照子”处理掉就彻底去做“吃长路”的买卖。

肥扬不觉冷笑了笑，说都不是些什么积阴德的买卖啊。

秃头大金牙说有头发谁想当秃子啊，不都是被生活逼的吗。

我小声地问肥扬他说的那什么“采生折割”和“吃长路”啥意思？

肥扬干咳了两声，说“采生折割”就是把幼童用刀砍的方式变成残疾去乞讨，而“吃长路”就是拐卖儿童到山区里，一个是长线生意，一个是一锤子买卖。

“对对对！”秃头大金牙笑着说，没看出来这位胖兄弟还是文化人，两句话就把所有给概括了。

肥扬不耐烦地说：“行了，赶紧的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呢。”

“就在前面！哝！到了！”秃头大金牙说着推开了厂房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面昏黄的灯光下蜷缩着七八个孩子，他们一脸的害怕。

看到这一切我头皮发麻，双手握拳不自觉地握紧颤抖着，因为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或缺胳膊，或少了一条腿，有的是瞎子……

“好了吃饭了！”

屋子里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没好气地说着，端着一大锅饭走到每一个孩子的面前往他们面前的饭碗里丢了一勺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