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吧俩下嘴巴,之后看见蛇都是绕道走的,生怕被哪条毒蛇糊的一脸口水,那就完蛋。
虽说老林子不是多热,可连续走了几个小时也让我晕头转向,感觉退伍后身体素质都差了许多,以前这点山路压根不在话下。好在前方有游文开路,我只负责在后边闷头跟着,倒也能吃得消。
忽然游文停下来说道:“咦,有人来过这里。”我差点没撞在游文身上,好不容易刹住车后抬头看去,在一条穿山而过的山溪旁,有一堆篝火的余烬,一旁还摆着四根原木搭建的简易床铺,上边铺满了干枯的茸草。
走到近前捻了一把余烬,篝火堆的余烬是蓬松的,说明篝火熄灭的时间还不长,如果时间久的余烬,会被露水打湿,就算干了也是瓷实的,并不会这般蓬松。
在篝火堆一旁,我还发现了几只鞋印,仔细辨别后脚印总共属于三双鞋子,俩双的鞋底稍微大点,一双稍微小点,我估摸着应该属于俩男一女,联想起三舅不久前进山,该不会是他们的的吧?
游文在几根木头搭建的床铺附近检查了一番,同样发现了处异常,在一根木头的横截面上,隐蔽的刻着一串数字,游文仔细辨别了会,惊呼道是周氏密码。
“难道三舅的队伍中有内鬼吗?”
我下意识的说道,同时感觉内鬼很有可能是周家的人,不然怎么会留下独有的记号?是孙永秀还是另外一个人?不过我也同样有点疑惑,按道理说,三舅那样久在外边飘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处理留下的痕迹,不清除的话只会留下线索,如果有人在后边跟踪的话,很容易就被追上。
“这个你就不懂了,三爷可不是犯糊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早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于是故意留下线索和跟踪的人兜圈子,以前三爷也玩过这样的套路。不过这次敌人确实厉害,就连三爷也不愿正面交锋,只能这样避开。”游文担忧的说道。
我拿出纸和笔将刻在木头上的数字记了下来,说:“得先把这串数字记下来,到时候或许能揪出内鬼是谁。对了,我们待会往哪走?”
游文看了眼天色,摇摇头道:“不能走了,现在已经天黑了,先不说容易迷路,而且晚上许多肉食动物都会寻找食物,比如蛇和狼,这是老林子里最常见的俩种晚上捕食动物。今晚我俩就凑合着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走。”
“待会记得在周围撒几泡尿,三爷以前说过,在人类的尿液中,含有一种叫做什么塞固酮的物质,具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儿,其实就是尿骚味,这味道可以有效地威慑野狼和一些体型不大的肉食性动物。”
我惊讶了:“那岂不是进山撒一泡尿就高枕无忧了?”
“做梦吧你!这东西得成年男的才有用,说白点就是不能肾虚,换个老头来,尿一缸都没啥用,而且我听三爷说这什么塞固酮只有男的有,女的很少,所以,这种方法对于女的来说只能干瞪眼。”
“而且要是碰上了饿红眼的野狼,也没啥用,它连命都不要了,会怕这玩意?这东西和鸡脖子一样,吃不好吃,丢了可惜,不是有句话叫食如鸡脖子……”
我忍不住打断道:“那叫食如鸡肋,弃之可惜吧?”
游文挠着脑袋,笑道:“哈哈,这不是上学的时候没学好嘛,少东家不瞒你,我这辈子就上过俩天学,还是赶上了星期六星期天,现在知道的乱七八糟东西都是三爷教的。”
当晚我们俩个就地生了一堆火,并用木头搭了个半圆形的挡墙,长白山的半夜山里很冷,温差能达到二十度,篝火堆的热量照在挡墙上会反射到身上,不至于被冻出病来。末了我压了块大树根在上边,这样火堆一夜都不会熄灭,也不用频繁的加木头。
在营地的附近撒了几泡尿后,我和游文又合力在周围布置了几处陷阱。俗话说人有人道,鼠有鼠道,不同的动物走的道也不同。我在路上就看见了好几处十多厘米的野猪脚印,在另外几处地方还有蛇游过在稀泥巴上划出的蛇道。总之各有不同,很少会有重叠的地方。在周围发现的几条小道上布置下陷阱,一来可以减少被偷袭的几率,第二就算没捕捉到,陷阱被触发弄出的声响也可以起到警示作用。
我和游文商量了下,虽然有几重保险,但还是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便决定轮流守夜,有危险出现也不至于毫无察觉。
在山上摘了点野果,长白山这个时候山上的野果多得很,比如最常见的野山梨,营地周围的野山梨落了一地,有些地势低的地方能堆到膝盖深,脚踩下去直接豁进去半截膝盖,所以根本就不会缺吃的。
吃了点东西,我侧躺在茸草上正对着着火堆,耳旁传来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爆裂声,虫子淅淅索索的在不远处爬着,天空早已黑了下去,不时有鸟飞过发出俩声怪叫。感受着身边的景物,我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忽然感觉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真正的天为被地为床,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烦恼。
但现实始终都是现实,不一会我就被声鸟怪叫拖回现实,想想自己一个月前还是个混吃混喝等死的少东家,现在则被拖进个漩涡,不得已第二次来到长白山,不知道这次救三舅的过程中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我是下半夜守夜,游文是守上半夜,所以不敢多想,不一会就睡下了。
半夜里我忽然感觉有东西在脸上爬,还黏糊糊的,不由得用手摸了把,并睁开眼看了下,手上粘着块透明色浆糊状的东西,俩只手指弹了下,还很有粘性。
偏头准备去问游文是什么,结果居然在火堆旁没看见人影,我立马坐起来环视一圈,还是没发现人在哪,顿时间我有些慌了神,起身在营地寻找起来。
我首先检查了下周围的陷阱,结果没一个被触发,并没有外来的动物袭击过营地,就算有动物没触发陷阱袭击,游文也不是一般人,跟着三舅混了好些年,多少懂得些防身之术,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弄出来就给掳走。
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游文自己走的,他这么晚了离开营地干什么去?还是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走的,很难不让人联想什么。回到燃烧正旺的火堆旁,我脑子胡思乱想间想了很多,是不是三舅给他的那封信里面指使他去做什么?还是他自己想去做什么?同时我也想到了钱五说的话,最恐怖的是人心,因为人心隔层肚皮,鬼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我警惕的坐在火堆旁边,不敢放松对周围的警戒,耳朵恨不得竖起听周围的声音。十几分钟过去后,我的耐心逐渐失去,打算主动出击,走出营地寻找游文去了哪里。
刚刚起身,我忽然听见不远处布置的陷阱被触发,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在宁静的山里特别清晰,我一惊,大声呵斥给自己壮胆:“谁在那边?”
转身一想,触发陷阱的如果是动物的话也不可能会说话,于是镇定的拿起一根烧着的火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就在我离陷阱只有十来米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兽吼声,接着火把的火光看去,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一个弓背野兽趴在地上,身体还微微有些晃动。
我握紧手里的火把,时刻提防着野兽突然脱困冲过来,同时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接近,越是靠近,野兽身体的晃动幅度越大,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还不至于让我掉头拔腿就跑。
等走到陷阱旁边时,我突然觉得野兽的体型有些熟悉,将火把往下打了下,发现趴在地上身体剧烈抖动的野兽居然是游文!游文此时被陷阱的藤蔓套住脖子,俩手死死的护住脖子不让藤蔓勒紧脖子,喉咙里只能沉闷的吼声。同时他腿部也受伤了,血液染红他裤子,而且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
没多想他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赶紧丢掉火把,先将勒在游文脖子上藤蔓给解开,随后背着他回到火堆旁。掀起裤脚检查了他腿部的伤口,在他小腿上发现一道露出骨头的伤口,伤口有一挞长,肌肉和表皮外翻大半,上边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此时正冉冉的往外流血。
我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还发现,腿部的伤口并不只是被划开那么简单,同时被带掉一条肉片,就算是清洗干净伤口,也没法让其愈合。伤口还在流血,游文的嘴唇已经是惨白色,整个人意识都变得不清醒,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我不得已用起在部队学到的法子,捡起一根燃烧正旺的木头,干脆利落的戳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冒出白烟,并发出一股焦臭味,与此同时,游文被痛的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死死抓住我的肩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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