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知道下方敌人的具体位置,只能俩手轻轻的攀着树干站在上边移动,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下方动静。
走了大半圈我还是没看见任何人影,反倒是我发现个奇怪的现象,天坑里面的树都有个怪异的特征,所有的树都是呈爆炸状向外生长,并不是直直的向上。见没有发现,我决定去中间看看巡逻队班长说的巨树长得何样。
尚未看见巨树,我就被东西撞到头顶,因为是一直在关注着下面的动静,所以对于头顶上我没有多留意,甚至压根没留意。抬头看去,一张人脸印在我面前五公分处,我下意识的退开俩步提起拳头。但看见全貌的时候我又放下了。只见到一根藤蔓上的倒挂着俩个人,俩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迷彩装,肌肤还略带点红润色。俩人均用双手捂着脸部,手上的青筋暴突,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在捂住面部。俩人保持如此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想了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伸手想拿开其中一人捂在面部的手,结果掰了半天都没一点反应,于是就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树干,人骑在上边后,我才敢双手用力,伸出一只手扯住那人的耳朵另一手扯住他的胳膊,往俩边使劲一掰,手和脸立即就被分开了。
当看到隐藏在手后的那张脸时,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脸上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结成了一块诡异的肉坨,像是在死之前忍受了巨大的折磨。死者的俩眼空洞,眼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掏走了,而且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在扭曲的脸上我没发现留下的一丝血迹。看皮肤的颜色这人死了应该还没多久,捂脸是他生前最后一个动作。
盯着尸体红润的脸庞,我下意识看了眼周围,人是才死没多久的,会不会凶手还在附近?过了俩分钟没见周围有一丝动静,这才放松了警惕,但还是时刻注意着点周围,一有不对好及时做出反应。
看到倒挂尸体的模样,我忽然想到唐进的死样,唐进的死样和这个差不多,不过眼睛没被挖去。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心理变态,人的死倒不像是被击打要害致死亡的,反而像是被活活被折磨痛死的,而且更令我疑惑的是,眼眶周围怎么会没有一丝血迹?连皮肤上都没有一道伤口,全身上下就眼睛有一处伤口,如果说是被折磨,这也说不通。
尸体生前前用双手紧紧的捂住面部,如果不是面部遭受到攻击,就是难以忍受被挖去双眼的痛苦,但眼眶的周围没有一丝血迹是个什么情况?凶手手法即使再好,应该也会有点血迹流在眼眶的周围。
我又掰开了另外一个人的手,情况和之前那人差不多,也是俩眼被掏空,面部五官扭曲异常。
这才进山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发毛的很,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而且还没头绪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到后面再出点啥事在自己身上,可是要阴沟里翻船的。
同时让我困惑的还有个地方,为什么凶手要把尸体挂在离地二十多米的地方?这里叫死人窟,地上的骷髅本来就很多,尸体在地上搁置几年就成白骨化,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挂在树上反而让人起疑心。
没有动俩具尸体,我绕过他们后继续往前走,心里多了个心眼,俩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附近可能还有危险。走了没多远,我远远的看见前方的树藤上吊挂着一具干尸。壮着胆子走到近前,看见干尸全身干黄褶皱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俩眼眶极度的下坳,都快深入颅骨有俩厘米了,头发也是干枯焦黄的,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具木乃伊。到了这我抬头我往前方看去,不知何时起,头顶上的树冠间就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藤条,许许多多的干尸被吊在离地二十多米高的翠绿色藤蔓上,高低不一,参差不齐。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被挂在半空?先前的俩具勉强能解释成凶手的怪癖,现在出现如此多的干尸,明显不是人力所能为之的。看着从地上拔地而起的藤蔓,我猜想道会不会是地上的藤蔓生长,随后将地上的尸体带到了这个高度?
想想的确有几分这种可能,当年在边境上的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情况,有些藤蔓生命力极强,凭借着垂下的藤条便可以生根发芽,重新长成小树般粗细的独立藤蔓,很多时候见到一片藤蔓林都是由一颗藤蔓长出来的。不过转身想想这样的说法有些牵强,如果有一俩具可以说是碰巧,可眼前的干尸何止一俩具,一眼扫过去,恐怕得有上千具,都归结于藤蔓的生长未免太巧合了。
随着深入天坑,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了起来,随处可见挂在树上的干尸,一棵树上少的挂了三四个,多了有十几个二十来个,一阵穿林风过后,干尸就像风铃一般左右摇摆起来,轻微的碰撞摩擦声传到耳里异常的刺耳,像是用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干尸被挂在空中?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下去走,上面也太诡异了,弄不好自己就不明不白的成了干尸中的一具。
顺着树干下到地面,脚下果然传来嘎嘣嘣的声音,左顾右盼的瞧了会,周围并没有动静。仰头望去,干尸还是挂在空中起伏不定,我的心脏也跟着一摇三晃,饶是我这脾气看了几秒都忍不住骂了句狗日的,活了二十几年撞见的怪事还没这一个月撞见的多,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中途尽量不发出声响,心理紧张的浑身发抖,走了一百多米,我总算是见到了巡逻队班长口中的巨树。一眼看过去,我同样和他一样真的以为是堵墙。等靠近了看,这堵墙还真的是棵树,我试探性摸向树皮,树皮有些像桦树皮,又有点像樟树皮,如果非要说更像哪种,把俩种树皮综合起来就是巨树的树皮。
巨树的直径最少有一百米,这么大的一棵树按照年轮计算的话,恐怕几万年都不止。仰头看去,发现在上方二十多米的地方,树干被拦腰截断。先前我就疑惑着要是一百多米粗的树干,恐怕能长几千米那么高,怎么会没人看见?原来是被截断了。
想起巨树流血的情况,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划破点树皮看看,从小我的好奇心就没停止过,长大后有一定能力后,更是非要弄个明白才行。掏出匕首戳进树干中,随后立马拔了出来,匕首在树干上留下拇指粗细的刀痕,几秒过后,刻痕处缓缓流出鲜红色的液体,和人的血液一个颜色,仔细闻了闻,似乎还有点铁锈味。
忍不住退了俩步,难道树吸收尸体做养分,流出来的汁液也是血吗?伸手捻了点在手上,巨树流出的汁液很稠,有点像醇厚的牛奶,可是血色的牛奶?草莓味的?
赶紧从一旁撸了一把树叶擦干净手上的汁液,不管汁液是不是人血,总感觉这东西很邪乎,还是不沾为妙。围绕着树转了一圈,我发现了个让我难以置信的事实,天坑里面的树似乎并不是独立一颗颗的,而全是巨树的分叉枝干,联想起树木全都是往外呈爆炸状散发性成长,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是地上的骷髅实在太多,我都有心想往下刨刨看。
转了一圈回到起点,我决定上树去看看巨树的横截面断口是个什么情况,或许在那里可以发现事情的突破口。说干就干,我蹭蹭爬上最靠近的树干,二十多米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几下爬到巨树断口处的同等高度,之后攀着一根树干滑到巨树的断口截面上。
巨树的断口截面有点像个小广场,表面很平整,像是一把菜刀砍在萝卜上留下的截面,很光滑,没有一丝凸起或者凹下。无数道年轮从树心一圈圈往外扩散,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千道波纹。
每一道年轮都泛着血色,其余的树干部分则是深黑色,我尝试着往下挖了一点,发现没有暴露在空气中的树干也是黑色的。我到现在已经麻木了,路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发生,现在看来,树干是黑色的似乎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周围的枝干挡住了视线,天坑外边并不能看见我的位置,同时我也看不到先前袭击我的武装人员的身影,坐在上边歇息了会,顺带着理了下思路,试图推断三舅他们在什么地方。
根据武装人员的对话,三舅和追杀他的那伙人肯定是在下边的,可我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天坑下边隐藏着未知的洞口或者空间,三舅应该在那里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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