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居然是冥币！

我了个大草，这是什么情况？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很生气。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靠不住，这特么大半夜帮她推车，居然弄两张冥币糊弄我，怪不得我舅舅和老李都说不能出去呢，估计也吃过这种亏，城里人素质真差！

其实就算她不给我钱我也会帮她的，毕竟人家有求于人。但是你不能拿冥币糊弄人吧？什么玩意儿？

我将这两张冥币抬手撕了个粉碎，然后扔到垃圾篓里，心里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刚刚也没有看清李慧车子的车牌号，要不我现在就去论坛上发帖让人骂她。

天亮时候，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把大门打开后，我站在门口，晒着太阳等老李过来，屋里实在是呆不住了，太暖和，坐着就打瞌睡。

昨晚的事儿我已经释怀，换做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那样做，毕竟以后不会再见面，糊弄就糊弄吧。

七点五十时候，老李骑着电瓶车准时来了。他见我第一句话就是：“你昨晚没离开门卫室吧？”

我点点头：“没有没有，看了一夜的书，现在困得要命。”

老李笑笑：“那就赶紧去睡觉，楼门我去开，你别管了。对了小刘，昨晚外面没啥动静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啥动静都没有，就是晚上太冷了，而且风很大。”

老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啥也没说，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去睡觉。

一连几天，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坐在门卫室看书，现在我也算是适应了夜班的工作，不过后半夜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打瞌睡。

我表舅最近好像很忙，虽然每天都来，但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有时间跟我聊天，倒是老李，每次都跟我聊会儿再走，早上不到点就过来接我的班，对我这个新人他一直很关心。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跟老李聊天时候，他时不时就会劝我离开这里，这让我很好奇，难道他惦记这份工作？

这天夜里，也是后半夜，我正看书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敲击玻璃的声音，我有些不耐烦，上次李慧让我帮忙推车，结果我好心好意帮了忙，人家给了两张冥币。

这会儿我打定主意，不管是谁都不管闲事。

我继续看书，但是敲玻璃这人好像很固执，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

我气冲冲的起身，把窗帘一拉就准备骂人，结果我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蓬乱，衣服破破烂烂，看这扮相应该是个拾荒者。他扛着一个带着破洞的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人一脸怯懦的看着我，比了个点烟的手势。

我没好气的拉开窗户，冲他说道：“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睡觉吓唬人吗？”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脑袋上不知道是磕了还是碰到哪了，居然有个伤口，这会儿还在不停的流血，看着有些吓人。不过他好像没在意这些，而且颤巍巍的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我，然后小声问道：“有火吗？借个火行不？”

我看他这样惨兮兮的，原本打算臭骂他一顿的话也咽了回去，想起抽屉里有老李平时抽烟用的打火机，就转身过去翻找了起来。

老李在家不敢抽烟，都是到这边抽，所以烟和火机都在门卫室放着。

在第二个抽屉中，我看到了老李的打火机，有好几个呢，全都在报纸上摆放着。我也没有在意，看到一个红色的老式打火机快没气了，就随手拿起来递给那人，然后说道：“送你了，把你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这么流血也不怕破伤风。”

这人点上一根烟，也没说感谢的话，扭脸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假如不努力的话，说不定几十年后我也是这样子。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我重新坐到椅子上，这会儿看书的心情没有了，想到抽屉里有一份报纸，我就拿出来打算看看时政。公务员考试也会考这方面，这会儿闲着没事，就当是复习功课了。

这报纸好像是前几天的，我随意的翻着，上面几乎全都是广告，心里很是感慨，现在所有人都挤破脑袋想要考取个公务员，最不济的也想进入事业单位。但是看看报纸就知道了，现在的报社早已经江河日下，连头版都开始给房地产公司打广告了，这种单位进去怕也是养老。

现在移动互联网的叫法很响亮，说再过几年纸媒就彻底结束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热点新闻，最近几年的招考试题，往往会出一些热点时政的问题，让人猝不及防。

看着看着，我突然被一个标题吸引：凶恶歹徒毫无人性，流浪老汉惨遭灭口。

这种事关命案的社会新闻按说应该是大篇幅的，但是因为给广告腾位置，现在只有两张照片和警局的悬赏通告，根本没有过多的介绍案情。

照片上的那个流浪汉看上去很惨，脑袋上有个伤口，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边放着一个带着破洞的编织袋，里面装的应该是他捡来的破烂。

我叹了口气，刚准备翻过去看国际新闻，突然感觉照片上这个流浪汉很面熟，好像跟刚才借打火机的那人很相似。

我被我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捏着报纸看着照片，脑子里回忆着刚刚借打火机那人，越看越觉得是一个人。

这特么的……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报纸是五天前的，应该是白天老李从办公室拿来解闷看的，但是刚刚借打火机那个老头可是活的好好的，这是孪生兄弟？

这会儿我注意到尸体旁边的那个编制袋子，跟刚刚老头扛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甚至袋子上的破洞也是同一个位置……

我日！

不会这么巧吧？

他刚刚在我这里借了打火机，怎么转眼就成了五天前报纸上的尸体了呢？

按照现在办案的速度，这会儿他怕是已经被火化了，哪还能提着编织袋四处瞎溜达？

我脑子有些乱，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相信科学，这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但是现在真真前期发生的事情，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心里一直坚持的某种信仰坍塌了一样。

盯着照片，我继续看了起来，心里却一直在安慰自己，这肯定是巧合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不都是古代的统治者和宗教吓唬人嘛。

有时候，你盯着某一件东西一直看，就会发现这东西跟记忆中的越来越不相似，比如文字，比如图画。

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情况，依靠内心的催眠和无神论的坚持，我成功把自己洗脑了——我觉得报纸上那模糊难辨的照片和刚刚借打火机的不是一个人。

一直到天亮我也没有静下心看书，脑子里还惦记着这事儿。

早上七点半时候，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杂物，省得老李来的时候唠叨我。在我把报纸叠好往抽屉里塞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名片，是那天晚上李慧给我的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和职务。

我昨晚自从见到那个借打火机的人心里就不顺，这会儿看到李慧的名片，觉得都是她给的两张冥币带来的晦气，当下我就把名片塞进羽绒服中，等会儿到宿舍给她打过去骂她，老子心里不爽，你也别好过！

老李很快就来了，我抱着我的书回到宿舍，掏出李慧的名片就打了过去，结果手机关机。我觉得这会儿她应该上班了，就打她名片上的办公室座机，响了几声有个男的接了电话，我说道：“我找李慧，你能让她……”

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破口大骂起来：“滚你娘的蛋，大早上打电话跟我提一个死人，你他娘的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