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你真想纹的话，就纹个抓钱鬼手吧，那玩意儿也灵验。”

“抓钱鬼手？”

我点点头：“抓钱鬼手也是阴绣的一种，但没这么凶，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帮你抓钱的一种图腾，和阴阳鱼搭配在一起也没什么坏处，你要真想纹，这东西最适合不过了。”

“那就听你的。”

许二愣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让我帮他把两种纹身全部绣上，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阴阳鱼还算比较简单，最难的地方应该就是刻鳞，我之前纹过鱼形的图案，所以入手还算娴熟，不多时就勾完了线，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左右，活灵活现的阴阳鱼就出现在了他的大臂上，接着就是抓钱鬼手，这图腾也比较简单。

对色彩的把控是最重要的。

我给他纹的时候，许二愣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疼，但习惯了就好。

左臂是阴阳鱼，右臂是抓钱鬼手，我说，两者结合起来，保证你赢钱赢到手软。

许二愣子笑了笑，说要是应了我的好彩头，当天晚上就来请我吃大餐，我说吃饭是小，怕就怕你的命不够硬，压不住这两个东西，赢钱以后该收手就收手了，切记不要太贪。

到时候破财是小事，就怕也和那个澳门大哥一样，被人断了手。

许二愣子只是嘿嘿一笑，压根就没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扔在桌子上一沓钱，就心满意足的大摇大摆出去了。

等他离开以后，我就打算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张瑾儿这几天都没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打个电话过去，只是对方始终处于忙音状态，我电脑里看见纹身店的广告宣传已经被撤走了，应该是张叔不在的缘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进了店里。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看见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兀自抽着烟。

“张恒？”

这身板我认识，虽然不太肯定，但还是先招呼了一句。

他今天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西装，理着板寸头，手臂上一道花臂纹身显得分外显眼，而且鲜艳欲滴仿佛刚刚才纹上去似的，见我醒来，头也没回的就问了一句，语气明显有些僵硬。

“听说你帮刘小雅纹了蛇盘牡丹？”

我以为他找我有什么事，却没想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是帮她纹了，可也不是你在背后搞得鬼嘛，明知道小马哥胸前刺有黑猫，你还帮她改成莲花鲤鱼？”

“你倒是多此一举了。”

他扭过头来笑了笑，我心头顿时有股莫名的寒意往上蹿。

“就算纹了蛇盘牡丹，你也改不了她的气运，该来的报应还是会来，而至于马高阳那个畜生，迟早也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

彪叔给我的人皮信上写着小心张恒，这家伙，背后绝对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我懒得和你说这么多。”

张恒冷冷的甩了这句话后，就走了。

而我只注意到他手上的花臂，那副图案我很熟悉，可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晚上看见刘小雅再一次满脸慌张的跑了进来，才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她面色被吓得一片惨白，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看样子又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了？”

她起先还有点害怕，闭口不说，等大概缓过神来以后才告诉我家里的白猫又出了事。

“我回去以后，发现那猫见了我就像见鬼似的，不管不顾冲上来就咬。”

说完，她还把袖子撸了上去的，的确有好几道鲜血淋漓的咬痕。

“我以为这猫又犯病了，哪想回头的时候，看见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所以我就往你这儿来了。”

“白玉兰？”

她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待在你这，玉兰姐肯定不敢再来了，可关键害她死的人是小马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因为生活所迫，你说她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我也不好说。”

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我只有替人纹身的本事，又不是茅山道士，降妖除魔和我简直沾不上边。

“小马哥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皱了皱眉：“你把后边的莲花鲤鱼纹身给我看看。”

刘小雅不敢耽搁，连忙把衣服脱了，我看见她背后的刺绣确实出了问题，鲤鱼翻了白眼，这代表她已经凶多吉少，我连忙问她：“当时张恒给你纹的时候，有没有往颜料里加过什么东西，可能是液体又或者是粉末一类的，你仔细想想。”

她愣了愣：“好像是加了一些粉末。”

“这就对了。”我挠了挠头，“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刘小雅屡次三番来找我，这个忙如果不帮我良心也过不去，幸好她家离我这里比较近，走路不过隔着几条大街。

我怀疑她背后的莲花鲤鱼确实是被张恒做了手脚。

保不准那混进颜料里的东西就是尸体的骨灰。

彪叔曾经说过，养灵刺就是在身体里面养了一尊阴灵，因为动物的眼睛，尤其是牛、狗或者猫类最为通灵，对于这种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它们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所以我怀疑刘小雅就是因为背着一尊阴灵所以才会被家里的白猫盯上。

或许就是因为那尊阴灵在作怪的缘故。

我问刘小雅：“那只白猫凶你的时候有没有炸毛？”

一般猫类受到惊吓就会蜷着身子，浑身炸毛，它们的眼睛特别敏感，要是家里养猫的人，发现它平白无故发的开始呲牙咧嘴，而面前又没什么东西的话，十有八九就是见了邪祟。

这种东西人眼无法察觉，但在猫的眼睛里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黑猫辟邪，所以鬼怪不敢靠近，这也是刘姐为什么没去找小马哥算账的原因。

白猫招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刘小雅成了刘姐第一个复仇的目标。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只要去她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就住这？”

不多时，我和她就出现在了一座还算宽敞的院落别墅里。

这条街是罗湖区有名的富豪聚集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小马哥给她买的，他这几年做生意的钱只怕都用在了包二奶上，院子里杂草丛生，看样子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了。

我跟着刘小雅走到门口，天色渐黑，但她家里还亮着灯。

应该是刚才太慌张，所以出来的时候灯没关。

刘小雅哆嗦着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她有些紧张，我也跟着不安。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座宅子，我就浑身不舒服，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瘆的慌。

打开门以后，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蹿心的凉气。

房间很大，光是一楼就足有几百平，各种家具齐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高大上的样子，小马哥不愧是罗湖区一霸，我心里不禁对他有点钦佩起来，但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刘小雅。

总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猫呢？”

刘小雅摇了摇头：“刚才我急急忙忙跑出来，也没怎么注意。”

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刚一抬头，就看见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准确来说，应该是盯着站在我身后的刘小雅，那只白猫就像疯了似的一阵龇牙咧嘴，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就往刘小雅的身上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