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感觉可能是你父亲，没看清，你知道我近视，小张，我不是找不到你吗，就用锤子给牙砸了，太痛了，我受不了！”

“哦，你真厉害，佩服，佩服，你张开嘴巴我看看，你这种行为非常鲁莽，很容易感染口腔的。”

张海梅说的话我压根就不信，用锤子砸，她受的了，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牙齿，如果是用锤子砸的话，牙梗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东西，不想跟我说。

我一边教训张海梅一边拿了电筒照看张海梅的口腔。

张海梅的口腔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状态，可见，那脏东西是的的确确离开她的身体了，现在的她，的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寡妇。

同时我也查看了三毛，发现三毛也和正常婴儿无疑，现在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梦境一般。

“张海梅，你老公秦网怎么死的？”确定张海梅正常之后，我抛出了这个问题，她大概不知道秦网已经盯上了她吧。

“别提了，提起来丢人，秦网，唉……”

其实事情我已经从宋冠才那里知道了，这么问，是想确认一下。“最近梦见过他吗？”见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继续追问，而是转了一个话题。

“最近老梦见他了，还梦见你了，嘿嘿……”张海梅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心神有些不宁，我和她最多算是相识，说这话，我脸燥热……

“梦嘛，不可信……”

“不是，我梦见你们两个打架了，就在前面的小树林，你把秦网一巴掌打飞出去几十米远，好逼真……”

看来，张海梅的神经系统并非完全被损坏，她还是依稀记得一些东西的嘛。

“那么你有没有梦见什么老人之类的？最近。”

那名老人既然能够操控麟角月，必然也会跟秦网一样，在张海梅脑海中留下一丝印象。

“老人，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最近有一个老人经常出现在我梦中，但是这个人看不清面容，说话也忽高忽低，有时候是青年人的声音，有时候是老年人的声音，有时候，竟然说话如同还没有变声过的少年……”

张海梅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看来这老人非常小心谨慎，压根不给我查探的蜘丝马迹。

“张师傅，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怎么知道我最近会梦见老人？”

“猜的。还有，那片树林下面有人埋得有坛子，你知道这件事吗？”

张海梅一听，立即呵呵笑了起来。“这个，原来有一个老婆子经常在小树林里面弄泡菜，很奇怪诶，这老婆子好久没有来小树林了，看她样子，可能也就是几年的活法了……”

“什么样的老婆子。”我琢磨着这事情肯定跟这老婆子有关系，从张海梅的谈吐来看，她应该对这老婆子有起码的印象。

“她每次过来的时候，裤脚都是湿的，估计是从河那边来，那边有很多做泡菜的大娘，平日里面赚点零花钱。”

张海梅并没有具体描述这位老太婆的长相，估计她那近视眼，也看不清。

不过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线索，我也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头。

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到十点了，因为心中还挂念着丽丽的事情，我匆匆离开了张海梅的院子。

经过小树林的时候，看着之前被台风折断的树干，想着那些埋在泥土下面的鬼坛，心中一阵茫然。

我再次找了之前挖出鬼坛的地方，那个坛子还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消失。

在松阳城卖这种铁坛子的铺子不多，印象中我的确在河那边见到过几家卖这种坛子的。

我用脚轻轻将坛子踢翻，发现坛子底部有一个印章，看起来上面似乎印了一个潘字。

潘家老字号并不是经营坛子的，而是开铁匠铺的，因为现在打铁的活比较少，直接关门大吉。

潘家铁匠铺关门已经有好几年，如果这些坛子真是出自潘家，至少说明埋下已经五年以上。

回到鬼屋之后，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拜访过的痕迹，这个鬼屋我部下了一些阵法，真有人拜访的话，门口摆放的小盆景是会发生变化的。

因为最近太过疲累，一夜酣睡。

次日凌晨，我打电话询问了小青丽丽的状况，没有什么特别发生的事，我原本想去看老爸的，经过河边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了。

因为我看见那原本已经关门的潘家铁匠铺竟然开门了。

做生意的是一个老太婆，联想之前张海梅的那个梦，我暗中仔细观察着这老太婆。

老太婆一只脚已经跛了，眼睛也只剩下了一只，另一只里面没有眼珠子，已经沦为一个空洞。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打铁吗？

带着一种试探的心理，我特意上前问了一件事。“大妈，你这里打铁吗？”

老太婆好像耳朵也不是很好，竟然答非所问。“往河那边走，走右边……”

这老太婆难道精神有问题吗，这时候，碰巧一个农妇经过。

见我在跟老太婆说话，顿时说了一句。“你跟她说什么她也听不懂，谁跟她说话都是这一句，往河那边走，走右边。这是出名的疯子老婆婆。”

看来这个农妇不少和这老婆婆打交道，老婆婆姓马，具体叫什么这农妇也不知道。

她的确是这铁匠铺的主人，原本这铁匠铺是他三个儿子负责。

后来生意不好，三个儿子远处打工，多年未归，这马婆婆也不知何故，最近忽然心血来潮，将店铺重新开张。

农妇说了几句话之后也无可奈何的走了，我拿着饮料仔细扫了这马婆婆一眼，我发现一个蹊跷的事情。

马婆婆的胳膊，一条粗一条细，一条看起来好像皮包骨头，另一条看起来却有血有肉，看起来非常有力气。

因为她穿的是短袖，这两条胳膊非常明显。

她的面部充满了死亡斑，眼睛一个有神一个空洞，她的头发只有一半是白的，一半却是灰色的，头发没有束起来，而是杂乱的披着。

我忽然多了一个想法，看着这么多打铁的工具，心中有些热血澎湃，以前我跟师傅，也知道一些打铁的技巧。

我取了一块小铁，准备试试手脚，马婆婆也没有阻挠，反而一边捡豆角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估计她是好奇我要打什么东西。

我准备打一把小刀，我取的铁料并不大，只有巴掌一般大。

我拉起了封箱，开始对铁料进行加温，大约一个钟头后，我用钳子将铁料取出来，然后开始加水和捶打。

打铁是一件非常精致的体力活，特别是两个人打铁，是需要配合着彼此的节奏的，那种感觉好像进行了一场体力舞蹈。

噌，噌，噌……

马婆婆一只眼睛盯着抡起锤子的我，看了许久，竟然，一颗眼泪垂落在老脸上，她不会将我当成他儿子了吧。

“三儿，三儿……”马婆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用毛巾给我擦汗水。

她是认错人了，果然把我当成了她的第三个儿子。“马婆婆，我不是三儿，我姓张，我叫张龙……”

“三儿，今天打什么铁？三儿，你胖了……”我解释压根就没有用，我只好停止了捶打铁料，准备给马婆婆解释清楚。

“甜酒，我忘记了，甜酒，我酿的甜酒……”马婆婆忽然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入了铁匠铺的后院。

进入后院我完全傻眼了，这后院摆放着至少五六个我在小树林看见的坛子，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白泥封口，画有震鬼大神图腾什么的都没有变。

这充分说明马婆婆至少和小树林里面那些鬼坛是有关联的，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靠近其中一个坛子，趁着马婆婆进去给我倒甜酒，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鬼坛子。

鬼坛子侧翻了，但是没有破口，那白泥看来是封印有些时间了，加上风吹日晒，竟然和坛子的口紧紧粘连在一起。

正好我看见旁边有一块石头，我将石头操起来，对着坛子口狠狠砸了下去。

“住手，你想做什么？”不知何时，马婆婆已经走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手上的石头，看得我心头发怂。

她的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澈透明的甜酒，看起来她很愤怒，脸色铁青，那唯一剩下来的一只眼睛里面迸发出不一样的光来。

“里面有一条蛇，刚才钻到这些坛子里面去了。”我找了一个借口。

“不可能，三儿，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这些坛子不能碰，你偏不信……”她还是没有看出来我不是她的三儿。

“这些坛子里面是什么，真的有蛇钻进去了。”

马婆婆嘿嘿笑了起来。“三儿，你真是不长记性，你忘记了你的左眼，你的左眼就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才被吃掉的。”

她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听起来似乎她的三儿子因为触碰了这些坛子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看看，这坛子里面装什么。”我鼓足了勇气，一石头朝着鬼坛封口处砸去。

噗！石头尖锐的一部分划破了外面的白泥封印，也刺破了那副震鬼符咒。

咣当，与此同时，马婆婆手上的甜酒因为受到惊吓翻到在地上。“三儿，你，你，你不要命了。”

“我不是你的三儿，老婆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