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别的东西不多，唯独考试多，四校联考如期而至。

高三（2）班的学生们早已麻木，不过这次考试多了个看点，那就是萧凡三人的打赌。

考试前，刘美云对秦若琳低声说道：“大家都在谈论那个赌注，萧凡这几天经常向你请教题目，你觉得他有机会赢吗？”

秦若琳沉吟片刻，摇摇头说：“可能性不大，他的数学虽然有很大提升，但复习时间太少，文综三科要背的内容太多。”

“太可惜了，我倒是很想看看陈伟阳黄志成被打脸的样子，那两个家伙实在很惹人讨厌。”刘美云撇嘴说道。

考试座位按照前一次年段排名排序，萧凡和黄志成被分在同一个考场。

两人的座位就隔着一条过道，黄志成挑了挑眉，把身体俯过去，笑吟吟道：“萧凡，最近复习得很认真嘛，现实会告诉你，挣扎是没用的，乖乖等着被扇巴掌吧。”

萧凡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嘴里自言自语：“这教室和垃圾堆似的，什么苍蝇臭虫都在耳边嗡嗡乱叫。”

声音不大不小，黄志成刚好听得清楚，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可怖。

“看你能嘚瑟多久，咱们走着瞧！”

放下一句狠话，黄志成一脸恼怒坐回自己的位子。

想到过不了几天，萧凡就要被扇耳光，他肚子里的闷气渐渐消下去，脸上多出一道阴狠的冷笑。

四校联考和高考顺序相同，第一科考语文。

这一科原先是萧凡最擅长的，偶尔运气爆棚能拿个九十分及格，运气不好也能考个七十来分。

基础得到巩固，文言文古诗词默写毫无难度，四大名著的内容记得一清二楚，考题做起来得心应手。

和萧凡相反，黄志成古诗文没一篇能完整背诵，默写题只能放弃，瞬间丢掉大半江山。

在紧张的氛围中，两个半小时一晃而过，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所有学生停笔离开考场。

走出考场前，黄志成扭头瞥了一眼，注意到萧凡嘴角略带一丝笑意，看样子发挥得不错。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黄志成心头一沉，急忙给陈伟阳打了个电话。

“只管放一百个心，我闭着眼睛考试都能完虐那个死胖子。”陈伟阳拍着胸膛打了保票。

有他这句话，黄志成心头的顾虑打消，脸上恢复得意的冷笑。

中午放学，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郑芳那熟悉的笑声，萧凡脚步一顿，好心情瞬间消失。

他真心不喜欢这个二婶，仿佛人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炫耀。

叹了口气，萧凡大步迈进家门，意外看到堂妹萧雨晴也在。

兴许是受到奇葩父母的影响，萧雨晴同样优越感十足，向来对他们这些穷亲戚爱理不理，一副很高冷的模样。

来者是客，虽然不待见这个堂妹，但该给的面子总要给，萧凡装出热情的样子和萧雨晴打了声招呼。

后者淡淡“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上门讨债的。

按理说萧雨晴没礼貌，作为父母应该批评几句，做一下表面功夫，然而萧仲山和郑芳都没吭声。

热脸贴到冷屁股，萧凡暗暗不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拎着书包准备回房间。

这时，萧仲山突然开口：“小凡，过些日子就是你爷爷七十大寿，你是咱们萧家的长孙，四校联考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让你爷爷高兴高兴。”

闻言，萧凡眉头不着痕迹微微一皱。

尽管他是萧家长孙，但对爷爷萧昌海感情却很一般，不像其他家庭那般祖孙情深。

主要是萧老爷子不满意沈秀琴这个儿媳妇，极少来他们家，使得爷孙俩相处时间不多。

具体原因萧凡不太了解，据说是萧家和沈家祖辈有仇，原本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谁知道萧孟山偏偏喜欢上沈秀琴，两人不顾长辈的反对结了婚，使得萧老爷子震怒，险些将萧孟山逐出家门。

萧凡出世后，双方关系有所缓和。

不过萧老爷子还是宁可住在乡下老家，也不愿住到大儿子家，偶尔进城到老二老三家小住几日。

“公公七十大寿，到时亲朋好友都来喝喜酒，免不了会聊到孩子们的成绩，雨晴小凡，你们俩可不能给老爷子丢脸。”郑芳笑眯眯说道。

萧雨晴对自己的成绩很自信，傲然道：“我这边肯定没问题，就不知道堂哥……”

母女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很默契。

萧凡内心冷笑不已，二叔二婶无非是想拿他当绿叶，好衬托出萧雨晴这朵红花，巴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女儿成绩优异。

翻了个白眼，萧凡头也不转道：“一个四校联考而已，又不是高考，如果没有人刻意提起，谁会在意这个？”

萧仲山表情一僵，他原本打算在寿宴上向老爷子展示女儿的成绩，现在被萧凡点破，反而骑虎难下。

老二一家子的心思，萧孟山一清二楚，只不过看在亲兄弟的情面上，一直没有点破。

每次都拿孩子成绩说事儿，各种冷言冷语，就算是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

“行了老二，父亲办寿宴的钱，我们这边出一半，剩下的你和老三商量着办，其他事我就不插手了。”萧孟山不耐烦说道。

他知道老爷子对当年的婚事依然心存芥蒂，寿宴交给两个弟弟去办较为妥当，自家多出点钱，心意到了就行。

没想到老大主动承担一半费用，萧仲山脸上笑容立马变得灿烂：“这事儿交给我就成，老三身体不太好，省得他劳累。”

主要目的达到了，萧仲山一家没有多逗留，小坐片刻便离去。

送走老二一家，萧孟山长叹一声。

和老头子关系已经很僵，他不想再和弟弟撕破脸。

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能忍则忍，没必要因为口舌之争反目成仇。

房间里，萧凡很是不爽，二叔一家如此嘚瑟，无非是仗着萧雨晴成绩比他好。

原本萧凡还想低调一些，慢慢提升考试分数，以免惹人怀疑。

现在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剩余的几门考试必须全力以赴，省得二叔他们狗眼看人低，连带着父母都被瞧不起。

……

下午考数学，以往这一科萧凡撑死了考个五六十分，这次他有信心把成绩翻一倍。

考生们全神贯注答题时，语文组的老师在办公室紧锣密鼓批改试卷，每个老师负责一个模块，就像车间流水线。

张雅薇批改的是古诗文默写和文言文阅读，由于考卷有封条，她不清楚自己手头的考卷是谁的。

批改完前面十几张，张雅薇失望的摇摇头，这些考生的水平只能用“差”字形容。

要么全部空白，要么乱写一气，能得分的寥寥无几。

有气无力翻到下一张，这张试卷倒是每道题都有作答，且卷面字迹工整，张雅薇不禁轻咦一声。

定睛一看，古诗文默写全对，让张雅薇眼前一亮，总算遇到一张像样的卷子。

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勾，她继续往下审阅。

文言文阅读难度偏大，往往失分较多，能拿高分的学生不多。

然而，看完这个考生的答案，比标准答案有过之而不及，张雅薇越发满意，想不给满分都不行。

一堆矮个子里居然出了个大高个儿，张雅薇很是好奇，想要知道这张到底是谁的试卷。

考试座位号是根据前一次年段排名来安排，这个考生和一堆学渣在同一考场，说明他本身同样是一个学渣。

不过哪儿有这么厉害的学渣？

古诗文默写全对没啥可奇怪，连文言文阅读都拿下满分，即使是那些尖子生也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