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村长打电话来才把我吵醒,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三个老光棍都已经醒了,让我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工作。
我答应一声,把电话挂了又重新倒下去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
这期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都是关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梦到熊婆婆一会儿对我语重心长的说话,一会儿又阴着个脸拿刀来捅我,梦见牛勇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梦见水库里的水猴子以及十万大山中的花豹。
最奇怪的是,我还梦见了一个长着翅膀、青面獠牙的怪兽,站在我面前一直盯着我,忽远忽近,弄的我浑身发麻,但我似乎从来就没见过这东西,它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才对。
醒来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原来这个东西,就是那些外国人资料上面画的那个怪物,我心里暗自猜想,或许那就是旱魃的真容,因为破书上对旱魃的描写也和这个差不多。
我之前和二狗背着人从山洞里下来时,还担心会不会遇到熊婆婆养的那个旱魃的尸体,但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
二狗带我走的应该是另外一条路,毕竟牛勇死的那个洞已经被封住了,而且洞口这么高我们也上不来,旱魃的尸体应该还在里面。
事实上,每当想到有这样一个恐怖的玩意儿寄生在我体内,我的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搞不好哪天自己就突然变成了旱魃,所以得尽快想办法把它逼出来才行。
我也不可能像牛勇一样去抱住别人咬,不然我们村的人非得以为我狂犬病发作了不可,细细想来,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得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写几篇会议稿子之外,村里也没有其他工作,我就整天抱着那本破书看,修炼“阴阳混元术”上面的功法。
并不是我不想看破书上的其他内容,而是因为阴阳混元术都是用简体中文写的,最好理解,而其他法术要么晦涩难懂,要么就是级别太高,以我现在的内力无法运作起来,想要学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阴阳混元术不仅好懂,而且里面包罗万象,都快自成一书了,对我现阶段的帮助最大,所以我才一个劲的练它。
我之前吃了水猴子的内丹,感觉自己的内力上涨了不少,里面的很多低级功法都可以使得出来。
就比如说阴阳混元术里面有一门名叫“百变神行”的功法,是专门用来增加人的速度和身体素质的,我学习之后,调动全身的内力将它运作起来,夜深人静时沿着我们村的田坎跑,感觉自己跑得比博尔特还快,弹跳也是增加了不止一倍。
我心里暗自感叹,要是自己早点掌握这门功法的话,那天在山里也不至于怕那几个花豹,恐怕还能将它们戏弄一番。
而且这还是处在最低级的“识海”阶段,就能有如此效果,我感觉自己要是练到最高级的“不灭”的话,躲子弹什么的也应该没啥大问题,到那时候可真成抗日神剧里面的超人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第三天的清晨,我早早起床,在自己的破屋子里比划着一套拳法,这时候村长突然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也不说话,先是咕咚咕咚的灌了两杯水,看样子跑了好久,累坏了。
我献殷勤的把水给他满上,问他这是去干嘛来,怎么满头大汗的,不会是调戏村头的刘寡妇,被人家放狗给追着咬吧。
老村长手一挥,没好气的骂道:“我没工夫和你小子瞎扯淡,镇上出了大事儿,你知不知道?”
“出了大事儿?什么大事儿?”
我有点好奇,之前镇上要给我们村拨款十几万修路,也不见这老头这么激动,便忙问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他已经疏通好关系,要调到镇上去当镇长了?到时候可一定要记得带上我。
村长又喝了一口水,说道:“你小子别嘴贫,所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熊婆婆的尸体昨天晚上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熊婆婆的尸体失踪了?”
我刚才还嬉皮笑脸,听了这话顿时就是一惊,怎么这老婆子的事情没完没了,捣鼓完别人的尸体,难道也要把自己也练成旱魃不成。
“村长,她的尸体怎么失踪的,她不是应该运到殡仪馆去火化吗?”
“是运到了殡仪馆没错。”
村长表情有些不好看,顿了顿说道:“但是昨天晚上,有个人潜入宾仪馆,把看门的保安给打晕,将熊婆婆的尸体背了出去。”
“殡仪馆里不是有监控吗?”我忙问道:“有没有拍到那个人长什么样?”
村长还是摇头:“监控只能看到前半段,后半段就是一些雪花,像是受到了磁场的干扰一样,完全看不清楚。”
他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然后继续道:“这老太婆年轻的时候得罪过的人很多,数都数不清,说不定是她的仇人忌惮她的邪术,生前不敢来报仇,所以等把她熬死了,才来弄她的尸体。”
我说不会吧,熊婆婆一把年纪了,她的仇人怎么也得八九十岁,恐怕连上炕都费劲,怎么能有力气从殡仪馆把一具尸体背出来。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仇人的后代也说不定,哎,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说人都死了,这又是何必呢。”
村长一边感叹,一边又喝了口水,然后才进入正题:“黄羊,镇警察局的许警官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要找熊婆婆的亲人配合调查一下情况,但是这老太婆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你就代替我跑一趟,到镇上去配合警察同志调查。”
“我去配合调查?”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熊婆婆拿刀捅我的情景,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不是你去,是你代表我去。”
村长把烟灭了,强调道:“到时候许警官问起来,你就说我被狗咬了行动不便,反正这老太婆也没人管,不是什么大事,你小子去拍几张照片就回来,正好见识一下世面。”
我心说草,这有什么世面好见的,死人我这几天都见得要吐了。
但这老头铁了心让我跑腿,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我也没有办法,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把他送走,然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骑着摩托车往镇上驶去。
一路上我都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些老外死在山洞里的事情告诉警察,毕竟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但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说为好。
这并不是说我想要为熊婆婆保守什么秘密,而是我自己传承了旱魃的血脉,到时候那些警察如果来个神机妙算,调查到我身上的话,我很难解释清楚,搞不好还会被拉去关起来做实验之类的,到时候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到了镇上,没有直接去警察局,而是先买了篮水果去医院看二狗他们。
三个老光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二狗的外婆正在病房里面照顾,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听二狗说我是村长助理,就以为是村长专门派我过来看他孙子的,一个劲的感谢村长,搞得我十分不爽,没坐一会儿就说还有事,告辞离开。
出来的时候,在医院的挂号大厅,遇见了之前给我做笔录的许超和白雪,还有另外一个名叫梁兴警察,三人是专门来看望那个被打晕的殡仪馆的守门大爷的。
见到我,许超就笑呵呵的迎上来,问我还在做噩梦没有,要是还在做的话得去大医院检查检查才行,别在镇上的小医院耗着,不然小病都能拖成大病——原来这家伙误以为我是来医院看我的脑袋的。
我笑了笑,说已经好几天没有做噩梦了,最近正常得很,睡的特别香,多谢许警官关心。
许超摇摇头感叹,说你不做噩梦,我特娘的可要做噩梦了,最近遇上的邪门的事情真是不要太多,过几天等把案子处理完了,我就来住院治疗几天。
我知道他是在说熊婆婆的那件事情,想了想,便给他表明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专门来配合他调查情况的。
许超听了一愣,说那行吧,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废话了,先去病房里看看守门的张大爷再说。
白雪说道:“殡仪馆的录像不清晰,我们看了一个上午也找不到线索,听说张大爷醒了,这才特地赶过来。”
我点点头,和他们一起来到三楼的一间病房,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头,五六十岁的样子,应该就是殡仪馆的门卫张大爷。
白雪把一篮水果放在桌子上,照顾他的一个老太太给我们抬了凳子过来,让我们坐,许超介绍说这是张大爷的老伴,姓易,我们都一起叫她易婆婆,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很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
张大爷的脖子和后脑勺都包着纱布,看样子伤的不轻,意识也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许超和白雪问了半天那人到底长什么样,他也是一会儿说高一会儿说矮,一会儿说男一会儿说女的,讲不清楚。
两人问了半个小时,啥也没问出来,我们本来都不抱希望准备离开了,但这老头最后说的一句话,却让我们都是为之一愣。
他说:“那老太婆的尸体不是别人搬出去的,而是她自己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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